“雷sir知道就好了,我们也是受人所托。”
雷耀阳理都没理丁荣通,话语继续道:
“不过鼎丰财务一直以来,规矩也比较多。丁荣邦以“江湖人”自居,就算是做放债收债这种生意,往往也会留一线。”
“就你们现在拿出的这种债,这样的生意,鼎丰财务应该不会接吧?”
“莫不是丁先生顶着公司的名头,私人在外面接的生意?”
说着,雷耀阳偏头,吩咐道:
“阿夜,给我拨通善本的电话。”
眼见雷耀阳如此作为,丁荣通脸色数变,特别见阿夜真就拿出手机,他再也坐不住了,拍桌大喝道:
“雷sir,你这是什么意思?”
“哦,没什么意思,说起来,我和你们鼎丰大少爷有点交情。现在这么大笔债务要还,能用的关系当然都要用上。看看是不是能够减免一点手续费啊,车马费什么的。”
“丁先生也知啦,出来做生意,都这样嘛,有关系不用,不是脑子有病嘛。”
雷耀阳玩味话语,话罢又强调道:
“阿夜,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打电话。”
“等一等”
丁荣通再次喝声,制止阿夜打电话这下子,其他人也都看出,鼎丰公司里面绝对有猫腻了。
这丁荣通来收债,恐怕还真可能像雷耀阳所说,根本不是鼎丰接下的业务。
“丁先生,等什么啊,你这是什么意思?”
雷耀阳似笑非笑看着丁荣通,夸张叫道:
“足足五个亿啊,这么大笔债务,你连点人脉都不许我去找,这也太过份了吧!”
雷耀阳为什么会是这样反应,其实很容易解释。
记得几年前,雷耀阳就与鼎丰集团大少爷丁善本结识成了好友,这几年来,也从没断过联络。
平时空闲时,出去打打高尔夫球,聊聊天,都是常事。
丁善本不止一次对雷耀阳提到过,鼎丰集团丁荣邦,随着岁数越来越大,已经开始“金盆洗手”的事情了。
他想要将整个集团全面洗白,再不去做以前的偏门生意。
就好像鼎丰集团麾下,鼎丰财务公司,以往,根本就是一家专门洗黑钱的公司。
丁荣邦不希望自己儿女走上自己的老路,这两年来,鼎丰最大收入的洗黑钱,都已经全面停止,没有再接任何一笔生意。
鼎丰财务,也慢慢转为了真正意义上的财务公司。
平时也就像普通财务公司一样,抵押借贷,替私人或者是公司,收收债什么的。
早知这样的内情,雷耀阳都不用多想,便能明白今天鼎丰丁荣通上门收债,百分百有猫腻。
这一来:
丁荣邦都已经决定不做偏门生意,连洗黑钱那种抢钱生意都狠下心没再做,又怎么可能会接这种债单子。
这种单子傻子都能看出,根本不叫欠钱,只能说是骗钱。
而且还是那种骑到人家头上去骗。
这二来,丁荣邦那种老一辈江湖大佬,是很看重人情关系的。
他们鼎丰与奇点,曾经被并称为港综市四大偏门集团之二,两大集团当家人,平时没少接触。
看到那种单子,丁荣邦别说是接,多半还会打个电话,做个顺手人情,提醒一下奇点这边。
结果呢?
鼎丰不仅接单,而且还来人收债了。
无论怎么看,都不合理。
雷耀阳的猜测,猜得可谓极准,这次鼎丰财务还真没有接过这笔五亿的单子。
要知道,自从鼎丰集团完全往白色发展后,丁氏家族内部其实有所分歧。
丁荣邦作为掌舵,携丁善本,俩父子是一门心思洗白,以后正经做生意,再不脏手。
二爷丁荣通却是十分不满,以往赚轻松钱,舒舒服服,吃得满嘴流油。
现在要玩真的,苦心经营,费心费力才赚那么一点,还不到以前十分之一。
这么一比较下来,丁荣通受不了了。
习惯大手大脚,如今缩手缩脚,换谁,谁都不习惯啊。
可是鼎丰集团,是丁荣邦一手创立,丁荣邦一句话,谁都不敢有意见。
即便丁荣通是丁荣邦的亲兄弟,说话也不好使。
无可奈何之下,丁荣通也只有在其他地方想办法了。鼎丰集团,除了金业和酒店业发展最好外,也就剩下财务公司。
丁荣通想尽办法,讨好大哥,才被任命为了财务公司的负责人。
这么做目的,当然不会是为了帮公司更好的赚钱,而是为了他自身利益。
丁荣通很聪明,他一直打着鼎丰的旗号,私下接了不少难做的生意。
就好像此次奇点这一单,便是他私人接下的生意之一。
这样的生意,也是不符合鼎丰财务公司规矩的。
“要是被雷耀阳捅出去,麻烦就大了。”
丁荣通此时十分郁闷,看向雷耀阳,话语道:
“雷sir既然和善本是好朋友,行,我做主了,只要丁小姐还出四亿五千万,丁少爷马上就能安全回家,这件事也算是结了。”
“哦?”
雷耀阳听得这话,心中把握更大,微笑道:
“原来善本的面子这么大啊,只要是他朋友,就能免五千万!”“善本要是朋友够多,鼎丰是不是就得完蛋了。”
“不过这都还算不了什么,最让我佩服的还是丁荣邦老先生。”
“丁老先生对自家兄弟真是没话说,绝对够信任,免去五千万这样的大权,都是任由小丁先生掌控。”
“小丁先生一句话,直接减少五千万,这样的权力,整个港综市,恐怕也就能在鼎丰集团里面看到了。”
噗嗤!
雷耀阳的话语极尽讽刺,丁瑶、博士,甚至是丁巧几女,尽皆笑出声来。
要是先前还不确定,现在只要不是傻子,都看出此次鼎丰集团收账的问题了。
几女可都是聪明人,哪里还会被丁荣通忽悠。
咚!
拍桌声响起,眼见丁荣通落入了绝对下风,久未开口的鸡昌说话了:
“你那么多废话,就能把这笔债说过嘛?”
“丁峰欠了钱,这是事实,就算不是鼎丰过来收钱,也有其他人来收。”
“雷sir,现在荣通肯让你们少还五千万,给你天大面子啦,你还想怎么样?”
“有道理!”
雷耀阳看了鸡昌一眼,诡笑点头,赞同道。
鸡昌与丁荣通心里都是一松,正想进一步让付钱。
可没曾想,雷耀阳话锋一转,又道:
“不过少还五千万,我还不太满意,少还五亿嘛,就差不多了。”
“算了,看你们两个的样子也做不了主,我还是要请丁老先生过来,好好谈谈这件事。”
“阿巧,你也打个电话,让你老爸马上来一趟。你弟弟欠债,没理由每次都做姐姐的扛啊,几年前我就跟你说过啦,如果刮骨疗毒才能止痛,那就一定要忍住这一下剧痛,才能让以后的生活更加舒适。”
“犹疑不决,这就是后果。”
“当然,这几年你一直管你弟弟,虽然少了几分果断,却又多了十分的情谊。我不认可这样做法,却欣赏你这份情谊。”
“既然你说不出口,让你爸过来,我来和他谈!”
“这……”
丁巧听得,脸上尽是犹豫。
倒是丁瑶与博士女,立即话道:
“阿巧,还不听耀阳哥的,把你老爸叫来。”
“对啊,今天五个亿,明天十个亿,谁受得了?没本事就该在家里好好待着,做米虫也比蛀虫好啊。阿巧,打吧,相信耀阳哥,一定可以替你摆平麻烦。”
“哎!”
丁巧叹了口气,还是拿出手机,按动起来。
与此同时,阿夜也按起丁善本的电话,准备让丁荣邦过来解决这件事。
眼见雷耀阳如此嚣张,完全无视自己两人,一再要求打电话。
鸡昌面上挂不住了,暴怒拍桌站了起来:
“吗的,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染坊,当我混假的。”
唰!
他将西装再次掀开,露出满身雷管,狠狠道:
“小子,我再让你重新说一次,这笔债,到底还不还?”
“恩?”
雷耀阳抬眼看着鸡昌,鹰眼微咪,缓缓起身。
两米的身高,待到雷耀阳完全站直,足足高出鸡昌一个头有余,气势过人:
“好,那我就再说一次,五亿我一个子也没打算给。”
“要是识相的,马上给我滚出西贡,把姓丁那小子放了。这样的话,我也卖个面子给你们,不会在丁荣邦那里提到你们过来收账这件事!”
“不识相的,你可以动手,试试看会有什么后果!”
从来都是鸡昌威胁别人,他都已经忘记自己多久没被人威胁过了。
“你找死。”
鸡昌怒火中烧,怒喝一句,伸手入怀。
“动手?”
论身手,十个鸡昌加起来,也不是雷耀阳的对手。
只见雷耀阳根本没多话,右手闪电探出,按住鸡昌那秃顶脑门,顷刻间,鸡昌被雷耀阳一只手按住脑袋,死死压在餐桌上,狼狈到了极点。
“昌哥!”
丁荣通大惊,一声喝,也将手探向怀中。
嘭!
雷耀阳眼疾手快,空闲的右手握拳,顺势一拳,直击丁荣通面门。
噗…!
啊!
丁荣通被击中,先是仰头喷出一口红血,随即身子也控制不住,从椅子上摔出,凄惨非常。
“丁先生。”
“老大。”
突然的动手,马上造成连锁反应,丁荣通的手下和鸡昌手下,纷纷拔枪。
唰唰唰!
“谁动一下谁就死。”
博士手下全是军火商出身,论到玩枪,恐怕没几个人比他们快。至少在场除了雷耀阳,他们任何一个拿出来,都可以碾压其他人。
由八面罗带队,鼎丰那边小弟手还在怀里,好几把枪已经对准他们的脑袋。
瞬息之间,雷耀阳一方就完全掌控了局面。
对此雷耀阳心中满意的同时,也在暗暗感慨:
“丁瑶和阿夜看起来势力很大,可真正高手还是很缺失啊。”
“今天要不是博士的人,恐怕现在结果会不一样,自己不出手的情况下,多半是“谁也奈何不了谁”的局面。”
“还是博士靠谱,手下人不多,却精锐非常。”
就雷耀阳估计,博士手下这些人,起码能比得上旺角钟立文、高喜等人了。
“以后有机会,还得为丁瑶物色一些厉害手下才是。”
“阿杰那混蛋也不靠谱,自和大梵凑在一起后,两人把练拳厂当家了,一天到晚在那边练拳,都快忘记是丁瑶保镖的事了。”
“雷耀阳,你他吗敢这么对我,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丁荣通虽然被雷耀阳所伤,但伤势并不重,几秒后就缓了过来,此时坐在地上,再次叫嚣。
“姓雷的,松手,要不然我和你同归于尽!”
鸡昌也没有丝毫示弱的意思,被雷耀阳都按住头了,依旧不罢休,气势汹汹嘶吼着。
“恩?”
听得“同归于尽”这种话,许多人的枪口都不由对准鸡昌。
特别是八面罗,手指就在扳机上,隐隐还在抖动,似乎心里挣扎着是不是马上开枪。
雷耀阳注意到八面罗的表现,怕他动手闹出人命,抓住鸡昌头上秃发,猛的提了起来:
“你要同归于尽,你凭什么,就凭你身上这些玩具嘛。”
“你真以为我是瞎子,不认识雷管是什么样的?”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
阿夜反应很快,话道:
“耀阳哥,你的意思是,他身上的雷管是假的?”
“呵!”
雷耀阳冷冷一笑,直盯着鸡昌的眼睛,眼神交汇,鸡昌眼神闪烁:
“小子,你胡说什么,我鸡昌出来混,出了名的够狠,你以为我是吓你。”
“好,那就试试啊!”
说着,鸡昌的手摸向自己身上雷管引线。
雷耀阳眼睁睁看着,也不阻止,只是扯着鸡昌的秃头,一字一句道:
“你身上这样的雷管,如果是真的,一根至少两斤重。看你这一身,二十几根应该有吧。”
“四十斤重的东西背在身上,还能灵活成这样,很多人能做到,但我看扁你鸡昌绝对做不到。”
“鸡昌,我很清楚你的底细。你年轻的时候,和鼎丰集团丁荣邦、悍匪柴炳权,合称广江三台炮。”
“丁荣邦脑子最灵活,开创鼎丰集团,从一个无名小卒,几十年心血,成为今天一方霸主。”
“柴炳权凶悍狠辣,十几年都靠着打劫吃饭,三年前,已经被我们警方抓获,判罪入狱三十年。”
“你鸡昌呢,论头脑,你不及丁荣邦,论凶狠,你也比不上柴炳权。但有一点,他们两个都比不上你,那就心眼。”
“我曾经听人提起过你的事迹。你最有名的一次,也是像今天一样,背着所谓的炸弹,跑去和哥伦比亚人谈判做生意。那一次,那些鬼佬被你的“凶悍”震住,答应和你合作。”
“你一战成名,这么多年来,曰子也一直过得不错。”
“那一次,我也相信,你身上的东西一定是真的。因为那时候的你,一无所有,还不如街头一个小混混。只有你这一条命,才是你仅有的本钱。”
“但今天,我不信你还敢背着真的雷管出门,即便是要收债五亿。”
“丁荣通出名,你出力,五亿就算全部到手,你们最多也就得一半。一人分下来,也就一个多亿。”
“你鸡昌做生意十几年了,一直还混得不错,家产绝对过亿。”
“一个家产过亿的人,会为了一亿,用命去拼?”
“我不信!”
“你说你身上雷管是真的,好,你马上引爆。论身份,我雷耀阳是港综市警务部最有前途的高级警司。论身家,我也绝对你多。论实力,现在我居高临下看着你,你只能仰视着我。”
“有我陪着你死,你绝对亏不了,你不是说你自己够狠嘛,拉线啊!”
长长一番话,雷耀阳从鸡昌的姓格、生平、一番仔细的分析,就好像将这个人剖析,光溜溜显在众人面前。
众人听在耳中,无不对雷耀阳的说法服气,也对雷耀阳的勇气佩服。
要知道,分析再好,也有例外。
现在,鸡昌身上的雷管,大概率是假的,但谁也不敢百分百肯定,哪怕有百分之一几率是真,这样逼迫他,亦是件绝对勇气、危险的行为啊。
雷耀阳声音越来越大,情绪高涨:
“拉啊,快拉啊,混蛋。”
“tmd!一千港币我赌你的雷管不能爆炸!”
鸡昌面对雷耀阳的咄咄逼人,好像海浪中的小舟,整个人脸色铁青,阴晴不定。
“好,你不拉是吧,我替你拉。”
突然,雷耀阳伸手探向鸡昌身上雷管,二话没说就拉开了那明显的引线。
当然,这样的举动看似非常危险,事实上雷耀阳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已经看准目标。
如果拉开引线,看到火花,顷刻间,便能将鸡昌扔出。
不过这一场赌局,雷耀阳大获全胜了。
只见那引线被拉开,别说火花,连一丝丝反应都没有,甚至于引线还连着一个盖子,直接拔出,显露出空空的雷管。
换言之,鸡昌身上的雷管还真是假的,除了外壳,里面根本没东西。
炸药,早不知道被他弄到了哪里。
“哟,原来昌叔就是这么玩狠的,背着一身的空包弹,当炸弹使,今天我丁瑶真是学到了。”
丁瑶此时也开口了,一脸不屑。博士看着这样的场景,更是觉得可气又可笑。
可气的是:
自己身经百战,见惯了大场面,但今天,连她都没看出鸡昌背着一身假雷管,被其唬住。
可笑的是:
这个一直叫嚣着自己非常狠的老头,竟然是个“假货”!
阿夜和丁巧也都不再耽搁,起身走到旁边,拨打起了电话,一个打给鼎丰丁善本,一个打给奇点丁上善。
雷耀阳放下好像完全失魂的鸡昌,大手一摆,吩咐着:
“把他们全部扣起来。”
“是!”
西贡众人此时对雷耀阳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们其实很多人也就听说过雷耀阳威名,少有见识其真正发威。
今天一见,真是让他们大开眼界啊!
港综市鼎丰金业,是港综市一家有名的金饰公司,创立时间,已长达三十年。
字号虽然不敢说是多么老牌,知名度也算极高。
在九龙区,鼎丰金业有着足足一栋办公写字楼,作为公司办公地。
在港综市这个房价恐怖的地方来说,绝对是少见的。
此时,鼎丰金业顶楼,一身得体西装,成熟稳重的董事长丁善本,脸色格外难看。
往曰风度翩翩的他,今天好像失了风度,急冲冲往前走着,连许多同事的招呼,也不予以回应。
“本少爷!”
“善本。”
一位五十几岁,头顶微秃,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连连招呼几声,也没让丁善本停步,不由大声叫起名字来。
“恩?”
或许是对方的声线太大,总算有了效果,丁善本停步,回头道:
“亨利,你叫我?”
亨利,真名“金运亨”,是鼎丰金业销售部总经理,也是丁氏父子的亲信。
金运亨为人忠心,私下里与丁氏家族的关系也很好,可以说是看着丁善本长大的叔父。
见得丁善本反应,金运亨上前几步,一脸担忧道:
“本少爷,我都叫了你几声了,你都没反应,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哦,正在想事情,没什么。”
丁善本还之与微笑,顺口答话道。
“真没事?”
金运亨和丁善本实在太熟,一眼就看穿丁善本没说实话,言语道:
“本少爷,有事说出来啊,我虽然没什么用,但到底年纪这么大,遇见过的事也多嘛。”
“不敢说能够帮到你,却是能给你一些意见。有用你就用,没用你就当听听咯。”
金运亨一番好意,丁善本完全能够感受到。
笑容更加真诚,丁善本摇头道:
“真没事,就是我二叔,出去替人收债,现在被人扣了,对方还是我一个好朋友。”
“现在我那位朋友希望我爸亲自去一趟,解决这件事。”
“可是!”
说到这里,丁善本没有再说下去。金运亨却是完全领悟,丁善本这是怕自己老爸和朋友发生冲突了。
这个担忧,却是必要的:
要知道,丁荣邦能够从一个无名小卒,混到如今的地位,为人是十分强势的。
丁善本所说的朋友虽然不知道是谁,但人家明知道丁荣通是鼎丰的人,还敢扣住,并且叫丁荣邦亲自过去谈,绝对也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
两个强势碰撞一块,爆发出不愉快的可能很大啊。
金运亨领悟,马上给出自己意见,问询道:
“那,本少爷,老实说,你那位朋友为人怎么样,讲道理嘛?”
丁善本点头,老实道:
“他为人极好,不是一个不通情理的人。”
金运亨听得,脸上有了笑容,再话道:
“那本少爷觉得,邦哥讲理嘛?”
丁善本再次点头,肯定道:
“爸是拜关公的,不仅讲理,更讲道义。”
“那不就行啦,两个讲道理的人,就算时谈不拢,也不会闹出什么大事的。这不还有你在中间嘛,随便调和一下,没事的。”
“本少爷,你这个人就是想得多,什么事都喜欢揽上身。”
“邦哥出来做事这么多年,不比你有经验多了,对于这些事,他知道该怎么处理好的,你要相信你老爸。”
“倒是你朋友那边,稍微劝劝,应该就没事了。”
“哎,你二叔那个人也是,除了惹麻烦,什么都不会。收债被人家扣,一定是有问题啦,真当所有人都是傻子,”
两朝臣子,金运亨话虽然不多,但极大安抚住了丁善本。
丁善本听完,深感有理,点头道:
“亨利你说得对,是我想多了。”
“恩!”
金云亨微笑点头,话语道:
“快去吧,早去早回,今晚我买了菜,等你吃火锅啊!”
丁善本微笑拍了拍金云亨肩膀,先前的担忧,一扫而空。
与此同时港综市市区通往西贡的公路上。
几辆高档小车飞驰前冲,沿途见车超车,速度快到了极致。
头车之上,一位身材像弥罗佛,目测三四百斤重的大胖子,似乎对这样的速度都还不满意,催促不断:
“快点,再开快点。”
“丁先生,现在已经是最快了。”
司机十分无奈,两手紧抓方向盘,头也不敢回,话道。
在胖子身边,一位二十几岁,西装革履,打扮干练的年轻人一手拉着车上扶手,也劝话道:
“丁先生,不用这么担心,既然有丁小姐在,少爷不会有事的。”
“阿巧说阿峰落到了鸡昌手上,鸡昌是什么人,你难道没听说过嘛?”
胖子怒气腾腾,喝骂道。
无疑,胖子的身份很清楚,正是奇点集团创始人,丁巧和丁峰的老爸,丁上善。
丁上善这个人,绝对的“重男轻女”,对儿子的态度,同女儿完全是两个极端。
对待丁巧,丁上善从不理会,当年奇点还是由丁上善做主时,丁巧也不过做着一个总经理,脏活累活都是她的,分红的时候没她份。
对待丁峰就不一样了,自丁峰留学回来,说是自己要做正经生意,丁上善马上就准备关闭奇点,全力支持丁峰。
为了儿子,他甚至连许多为他们奇点立下“汗马功劳”的老伙计都不要了,打算“卸磨杀驴”,将他们看作包袱,全部推走。
还是丁巧够义气,当年为了奇点“退休员工”,特意找雷耀阳商量,于旺角大肆投资酒吧,安置所有人。
那也是雷耀阳与丁巧的第一次见面。
老爸如此大力的支持,按理说,儿子也该有点用处吧。
可丁峰自从留学回港综市之后,“一事无成”都无法形容他的表现了。
一事无成,最多也就浪费米饭,奇点家大业大,他每顿鲍鱼龙虾,也ok啊!
偏偏丁峰志向高远,不停找“大生意”做。
几年生意下来,丁上善几十年的积蓄,大部分都被他那个儿子败光了。
偏偏丁上善也不知道吃错什么药,明明精明的一个人,一旦牵扯到儿子这个继承人问题,那就是千百般纵容。
他每一次都安慰自己儿子,鼓励他重头来过,负担全部押在丁巧那里。
丁上善“护子”的行为,事实上连许多奇点内部的人都看不顺眼了。
比起丁巧从小江湖打滚,长大后也学会江湖上那一套道义,为人义气,做事有度。
丁峰,可以说是“一无是处”,连简单做人也不会,丢尽人心。他每次去奇点集团,都会摆出大少爷的架子,面对每一个员工,皆是“吆五喝六”对待一些奇点老臣子,他也不会称呼叔伯,全部是直呼大名,动则拿出公司所谓制度,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
老实说,就算是正规公司集团,“铁面无私”尚且不能完全“铁面”,多少你还是要懂得人情世故。
更何况,奇点这种偏门集团。
他们之中许多人,都为丁上善流过血、卖过命,困难时期,甚至属于一个锅里捞粥的兄弟。
现在眼看着你发达了,翻脸不认人,连区区一个年轻小子,也骑到老臣子们头上来了。
这谁心里能舒服?
所以几年前,丁巧提出接手奇点那些丁上善想要停止的业务,自立门户,不知多少老臣子,拖家带口跑到丁巧麾下。
对丁上善这边,连招呼都没打一个。
无疑,奇点的人心,全部都到了丁巧那里,对于丁上善两父子的所作所为,很多人都寒心了。
即便是现在,与丁上善同车的贴身保镖,心里都在大骂:
“你儿子要紧,我们的命就不是命嘛。我靠,车开得快成这样,要是出现意外,我们一个也跑不了。”
“那个废物少爷,真是害人害己,死了活该啊!”
诸多保镖们频频对视,从对方眼中,皆看到不满。
也有许多人后悔,当初丁巧自立门户,没有选择跳槽去跟丁巧。
这也真是选择上的失误啊。
当年丁巧分立出一个小公司,除了奇点那些丁上善不喜欢做的业务之外,根本就没什么生意做。
很多人都觉得,丁巧好不了,最后还是得看丁上善这边发展。
谁又能料到,最后丁巧不知道怎么回事,地产、金融、酒店百货,无往而不利。
不仅将一个小公司做到了上市公司,而且制定出一套新的公司规矩,分红于属下人马。
听说,许多奇点集团老臣子,去年分红都达到了几百万,多的,甚至过千万。
对比一下,丁上善这些贴身保镖,已经算是“老奇点”内收入多的人了。
可他们,也不过拿月薪的,五万块而已。
这笔钱在外面看来,或许已经足够多,但丁上善什么人,那可不是好人,保护他,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的。
一年下来五六十万,得玩命啊!
再对比丁巧那边,已经半退休,根本不用做事的老臣子们,每年轻松拿过千万。
老奇点集团的人是何等“草泥马”,可想而知。
回到正题。
在丁上善一再催促之下,车队飞快,本该五十分钟的车程,都没用上半小时便开进了西贡。
“爸!”
丁巧带着几个小弟,早早就等待西贡大路上,看到丁上善车队,远远就已经扬手招呼起来。
“哐,丁先生小心啊。”
都没等车停稳当,丁上善已经拉开车门,着急下去了。
丁巧见得,立即迎上前,正打算问候两句。
没曾想丁上善先一步开口,激动道:
“阿峰怎么样?”
丁巧本想要说的话,瞬间憋了回去,心里亦产生几分从未有过的不满,暗道:
“阿峰,阿峰,你脑子就只有阿峰。”
“现在是鸡昌上门找我麻烦,你就不关心我的安危嘛?”
想归这样想,表面丁巧强作笑容,话语道:
“阿峰还在鸡昌手上,不过爸你不用担心,鸡昌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
丁上善一听这话,十分不满道:
“既然是这样,那你还不快从鸡昌那里逼问出你弟弟的下落,先救出你弟弟。你弟弟还没脱离危险,你还在这大街上闲逛什么。”
“我!”
丁巧十分委屈,与此同时,在她身后不远处,一道女声已经传上来:
“伯父,阿巧呢,她不是闲逛,只是在这里等着接你。”
“还有啊,你的宝贝儿子呢,欠了人家五亿,就算救回来了,这笔账也是要了结的。”
“最后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鸡昌不是在伯父你们手上,而是我们手上。现在耀阳哥做主,要怎么做,要不要逼,不是任由伯父你意思!”
“恩?”
丁上善听得刺耳言语,抬头看去,只见四位各有特色女人,缓缓走上前来。
其中,丁上善认识一位,澳门大小姐,其他三位,皆不认识。
丁巧赶紧在中间介绍道:
“爸,这几位都是我的好姐妹,好朋友,”
“大小姐,这么有空来港综市啊。”
不等丁巧说完,丁上善主动伸手,却只是对大小姐打起招呼。
显然,他对丁巧所谓的姐妹,并没什么兴趣。
“丁先生,我们都是看在阿巧的面上,知道你要过来的消息,特意从酒楼内走出来,站在这大街上,等着接你老。”
大小姐双手环抱,也不伸手,意有所指道。
这个表态呢,很容易理解:
大小姐几乎就差没明说,她们根本不把丁上善看在眼里。
“哦?这么客气啊。”
丁上善收回手,装作没听懂,亦没有了再握手的意思,话语道:
“阿巧,雷sir呢,不是让我过来见他嘛,还不带路。”
“哎!”
丁巧对自己老爸也是无语,心中叹了口气,又朝几女抱歉点头,这才引路道:
“爸,这边,我带你进去。”
看着丁上善一群人离去的背影,阿夜一脸不爽,恨恨道:
“挑,拽什么拽,死胖子,要不看在阿巧的面子上,我都懒得搭理他博士淡然接茬,也话道:
“出门迎人,结果这样,我还是第一次。阿巧在家里,看来过得很不好。”
“我曾经听耀阳哥提起过,丁上善那个人重男轻女,特别古板,今天算是涨见识了。”
丁瑶紧随其后,话道。
“重男轻女?”
大小姐板着一张脸,冷冷道:
“既然看不起我们女人,那以后就别合作了。丁上善他在我们贺氏,一直租有二十张桌子。”
“这个礼拜回去,我就全部转租给阿巧,我倒要看看他有多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