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语言不通,国籍也不同,受到极大歧视。
就算是在工地做黑工人,也没人要。
即便找到黑工,工头也多会用尽各种理由,剥削他们的工资。
而自从西贡越南帮成立,大举收人以来,这些“人嫌狗不待见”的越南仔算是找到组织了。
阿渣三兄弟虽然心狠手辣,可出手绝对大方,只要你办事得利,平时赏钱没少过!
现在阿渣死了托尼、阿虎受伤,这还了得,一群越南仔暴怒,手持各类枪械,不要命似猛冲。
特别是阿渣的直系小弟,一心想为大佬报仇,表现异常得悍勇。
“哒………”
“快闪啊,走这”
“别跑,吗的,有种站住。”
一群澳门仔“兵败如山倒”,由于无人指挥,他们就像无头苍蝇一样,一些往左,一些往右,胡乱逃窜,败退变成溃退,完全成为了羔羊。
就在不远处的山坳上,光头省镜气喘吁吁,费劲千辛万苦,这黑灯瞎火连跌了几个跟头,方才爬了上来。
这里,很清晰全面看得到浅滩那边的情形,而只要从另一边下山,就可以离开这里,逃出生天了。
看着下方自己被追杀的兄弟们,省镜不仅没有半点痛心,反而十分庆幸,对着身边两位小弟道:
“看到了吗?如果不是我带你们先走,现在恐怕谁都活不了。”
“是,是,是,老大英明!”
两小弟对视一眼,心里也带着几分“逃脱大难”的庆幸,连连恭维道。
省镜听得满意,心知此时自己处境危险,开口拉拢道:
“好好跟着我,只要我们回到澳门,拿到了钱,就能跑路去南美。”
“我和那边不少赌场老板都很熟,只要能得到他们的支持,有朝一曰,我们未必不能回来!”
跑路就是要“背井离乡”,作为华人,愿意的人绝对不会多。
现在省镜给出他们一个承诺,算是安抚了俩小弟的心。
俩小弟也知道,这个时候没得选了,只有跟着眼前这光头老大,一条路走到黑。
其中一小弟很会说话,主动鼓劲道:
“不错,我相信老大一定会带我们杀回来的。”
另一名小弟不甘示弱,也赶忙话道:
“到时候先杀马交文,再赶绝贺氏,老大才是澳门的皇帝。”
“好,说得好,哈哈哈!”
省镜听得,放声大笑,也算是在这险恶情形下自娱自乐正在这时,黑漆漆的山坳上,犹如夜枭一样的怪笑传出:
“桀桀桀,真是“踏破铁鞊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三面包围,我就说这条路一定有人走。”
“只是没想到啊,不仅有人,还不是普通人,听你们话里的意思,小扑街,你就是这次事件的主脑吧?”
“谁?”
省镜心中一惊,手上黑星立马对准声音发出的地方,两名小弟也吓了一跳,同时抬枪指了过去。
那是一颗松树,松树并不大,一位身穿老式唐装,矮矮小小,手里两个铁胆不停打转的人站了出来。
省镜定睛一看,这人满脸皱纹,头发花白,至少也有六十往上的岁数了。
就这么一号人,威胁全无啊!放下戒备,省镜轻松下来,不屑笑道:
“哈哈哈,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个死老鬼。老鬼,你躲在这里等我们走了再出来不就行了,现在跑出来,是嫌活得太长,想我送你一层是吗?”
“呵!”
老头同样不屑一笑,话语道:
“小扑街,你称呼错了,我不叫死老鬼,而是老狗。”
“哈哈哈……”
省镜听得,笑得更是厉害,整个人都站不住了,前仰后合,拉着两名小弟,合不拢嘴道:
“听到没,这老头说自己是狗啊。”
说着,省镜再看向那自“老狗”的老头道:
“老家伙,你想逗得我笑,让自己死得轻松一点是吗?好,我同意了,一枪解决你,一定让你痛快。”
话罢,省镜持枪比比划划,似乎想要看到老头恐惧的神情。
老头神色轻松,那双浑浊的双眼里,完全看不到半分恐慌,只有戏耍:
“我死的时候,是不是痛快,我不太清楚。但你这个小扑街,今天一定不会痛快。”
这话说完,老头也不知道在向谁说话,沉声道:
“还不动手再等什么?我这老眼昏花都看见,他们就这三个,等不到其他人了。”
这话一出,省镜三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感到脚下吃痛,站立不稳,噗通一声齐齐扑倒。
省镜三人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人绊倒在地,三把枪也掉落在地上。
仔细一瞧,绊倒他们的不是什么物品,竟然是人手。
原来就在他们脚边,看起来树叶和沙子覆盖的地方,竟然藏了四个人。
他们两男两女,一身的灰尘也不嫌脏,除了从头发分辨姓别外,根本看不清相貌。
四双手,更像八只铁爪,死死捏住三人脚腕。
省镜只觉得剧痛难当,这种痛简直扎进心里,疯狂挣扎起来。老头就站在五米开外,面无表情看着这一幕,平淡道:
“留下光头就行了,其他两个小的,没什么鸟用。”
咔!
伴随着老头的话音,那两个男人齐齐动手,也不见他们多大的动作,两只手就在省镜小弟脖子上比划了一下,骨声清脆,省镜的小弟瞬间就没了动静。
啊?
省镜看到这一幕,着实吓得“肝胆俱裂”,适才的嚣张丟飞十万八千里,哀声乞求道:
“老先生,我错了,放过我吧。”
“我有钱,有很多的钱,出来混,不外乎是求财。老先生如果愿意放我一马,我带你们去拿钱,一百万怎么样?”
“哦?”
老头听得,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仔细打量起省镜道:
“一开口就是一百万,这么说,你小子挺有财啊,不止这个数吧?”
“只要老先生愿意放我走,万事好商量。”
省镜听得这话,认为“有门”,立即加码道:
“这样,老先生这里有五个人,我一人给一百万。只要我能回到澳门,马上给钱!”
心里省镜想的却是只要回到澳门,就眼前这么五个人,轻而易举便能摆平。
老头的目光似乎能看透人心,居高临下看着被四名手下按住的省镜,看得省镜都不敢与其对视,方才意味深长道:
“小子,你想和我耍花样,还嫩了点。”
“五个人,一人一百万。你是不是认为就算我不答应你,他们为了钱,或许也会做掉我,放过你也说不定呢?”
这…
省镜听得一怔,赔笑道:
“老先生,我怎么敢有这个想法,你误会了。”
“是不是误会都不要紧,最要紧的是你有钱被我知道了,而你现在还是我的对头,哈哈哈!”
老头说着说着大笑起来,似乎十分开心。
“老先生,你这话什么意思?”
省镜心生不好的预感,发问道。
“把他的钱藏在哪里问出来,速度快一点,下面差不多结束了。”
老头不再理会省镜,一摆手,缓步走到山坳边缘,俯视下面不远处浅滩的情形。
咚咚咚…
啊!
咔嚓,喔!!
下一刻,省镜都没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便感觉自己的光头被人按住,猛的往地上撞。
力度之大,完全是要把自己直接撞死的意思。
随即,手脚扭曲剧痛,被人生生折断。
在这偏僻山坳上,一声声毛骨悚然的惨叫,高昂尖锐,久久不息。
这会儿下方的浅滩上,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澳门仔完全敌不过城寨、越南帮、崩牙驹三伙援军,短短十分钟不到,死伤过二十号,幸存十几号人也不敢反抗,扔枪跪地求饶。
危机解除,众人都从礁石后面走了出来,汇合在一起。
“托尼,你怎么样啊,狂龙,你开车,马上把托尼送去医院。”
众人之中,托尼最为凄惨,身上中了两枪,一枪直接打破了动脉,一枪打没了半个耳朵。
现在,脸色苍白得吓人,由雷耀阳扶着,摇摇晃晃,好像随时都会昏迷一样。
而托尼跟阿虎好像完全没有听到雷耀阳的话一样,拖着重伤的的身体走到阿渣的身边,抱着自己大哥的尸体抱头大哭。
看着阿渣的尸体雷耀阳深吸一口气,托尼三人的感情有多深他是知道的。
雷耀阳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走到托尼与阿虎的身边,伸出手搭在两人的肩膀上。
良久雷耀阳长长的突出一口气:
“托尼,阿虎!以后你们俩就是我亲弟弟!阿渣的仇我会帮你们亲手报!”
丁瑶对于雷耀阳第一时间没有关心自己而是跑过去安慰托尼两人并没有生气,并且十分的理解。
丁瑶默默的走到雷耀阳的身后,在一旁静静的整理自己的凌乱的头发。
至于其他人,都很有眼力的没有打扰四人。
然而一个很不适应的声音响起。
“老大,雷爷,我抓到主谋了。”
这是小廖的声音。
雷耀阳轻轻的拍了拍托尼与阿虎的后背拖去自己的上衣给全身是水的阿虎披上,拉着丁瑶往小廖的方向走去。
只见小廖一把枪顶在一个男人后脑勺上,慢慢走了过来。
而那男人,并不是光头省镜,而是马交文。
无疑,小廖并不知道真相,还以为一切都是马交文指使的。
看到马交文,崩牙驹从手下手里抢过一把枪,怒气腾腾走了过去,崩牙驹顺势拳,狠狠打在马交文腹部,大骂道:
“你这王八蛋,差点把我们害死,我毙了你。”
“阿驹!”
雷耀阳见得这一幕,出声喝止道。
崩牙驹当然明白雷耀阳是什么意思,放在扳机上的手指动了好几下,终究没按下去,不忿道:
“耀阳哥,要不是这王八蛋,我们能这么惨嘛,我死了四个兄弟啊!”
雷耀阳缓缓走到崩牙驹身边,正色道:
“我都看到了,不仅你的兄弟死,大家也有兄弟死甚至我也有兄弟死!”
“不过“冤有头债有主”,我们要报仇,也应该找省镜,而不是马先生。”
“要杀马先生不难,你现在只要动一动手指就行了。可马先生如果死在这儿,我们怎么向整个江湖交代?”
“外面的人不知情,不会觉得我们被人埋伏,泄愤杀人。而是会认为我们埋伏了马先生,为达到某种目的,不顾江湖规矩,烂杀同道!”
“你是开赌场的,背着这样的名声,以后还怎么做生意,又有谁敢跟你合作?”
“这…”
崩牙驹并不笨,稍微冷静下来后,马上想明白,雷耀阳所说的情况,还真有可能发生。
毕竟外面的人什么都不知道啊,马交文死在这里,自己一伙这么多人出动,太像是故意算计他了。
“阿驹,这件事是我错,我承认,如果你放过我,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马交文被打了一拳,又被枪指着,却是一点不慌,沉稳道。
“交代,你怎么交代?我兄弟的命,你赔得起嘛,我草!”
崩牙驹一听就来气,顺势一个枪托,又砸在马交文头上。
不过见得如此,雷耀阳也好,马交文自己也好,心中都松了一口气。
崩牙驹显然是不打算杀人了,至于打人,就任由他吧。
就像他自己所说,他几个亲信手下挂了,还不能发泄一下,那就太过分了!
当然最让雷耀阳担心的还是地上的托尼以及阿虎两人。
他们死了大哥!
雷耀阳根本没有理由拦着他们。
甚至一想想阿渣他们是为了他雷耀阳办事是为了自己女人丁瑶而死的雷耀阳就恨不得什么规矩都不管了,一枪崩了眼前的这个人。
管他是不是主谋!
崩牙驹足足揍了马交文半分钟,打得他满头是血,这才停手。
倒不是他狠不下心继续揍,而是他本来就受了枪伤,此时动手动脚,伤口受到影响,如针扎一般疼痛。
雷耀阳见得,适时叫道:
“够了,阿驹,先去医院吧,枪伤如果不尽快处理,会很麻烦的!”
“不用,我还死不了,我就在这儿等着,一定要看着省镜那混蛋先死在我面前。”
崩牙驹和托尼二人一样,心中一口恶气难平,倔强着不肯先走。
说着,崩牙驹又看向小廖道:
“去问问兄弟们,有没有抓到一个光头佬。”
“恩,我马上去。”
小廖很熟悉崩牙驹的脾气,也不劝他,答应一声,转身就走。
雷耀阳也不便多说什么,慢慢走到马交文面前,将其扶起,顺手还替他拍了拍身上灰尘,话语道:
“马先生受委屈了,不好意思,阿驹太重义气,我也劝不动他。”
马交文也是澳门人,很清楚崩牙驹的狠辣,听得雷耀阳话语,连连摇头道:
“今晚的事,确实是我的问题,是我自作自受,看错了人,连累到雷先生,该我说不好意思才对。”
“这种事谁也不想发生,相信现在最难过的,是马先生本人吧。”
雷耀阳微微一笑,十分客气。就在马交文心中感动之际,雷耀阳探头向前,话锋突转:
“今晚马先生也算福大命大啊,想不到马先生身手这么好,今晚死了那么多人,你竟然没死?真是聪明人”
“恩?”
马交文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雷耀阳虽然没有在现场但马交文做了什么他已经猜到了个八九不离十。
先前马交文脱身之后,眼见丁瑶等人跑向礁石堆,他当机立断,先一步就跑进了礁石堆。
从头到尾,他都没与丁瑶等人汇合,而是自己躲在最里面的礁石,半边身子都在海里。
在马交文看来,丁瑶等人和自己并不是一伙的,今晚的事又是因自己而起,难保他们在冲动之下,先把自己给解决了。
而且马交文躲在最后,如果情况不对,他随时都会跳海搏一搏。
再有,他被小廖抓出来,而不是自己走出来,也像雷耀阳猜测那样:
他其实打算混过去,最好不被发现,先回去澳门整顿之后,再来解决这件事。
因为他不能确定,自己出来后会是怎么样的下场!
索性,雷耀阳之前并没有在现场还能保持足够理智,崩牙驹只是揍了自己几拳,可谓不幸中的大幸了。
当然,心里这么想,表面可不能这么说。
马交文脸色一正,解释道:
“雷先生误会了,我只是很多年没遇到过这种事,一时惊慌,不知该怎么办。”
“呵!”
雷耀阳冷笑摇头,不再与其多说。
这时候,身上沾着血迹,狂龙扛着一把还在冒烟的来复枪走了过来:
“雷爷,您没什么事吧?我们杀了二十五个,还剩下十三个,怎么处置?”
狂龙声音极大,在场所有人皆听得清楚,立时,众人纷纷围拢上来。
托尼红着眼,最先表态道:
“还什么怎么办,连同那些死人,一块埋了,免得麻烦!”
想想刚才丁瑶也动了真火,冷声道:
“老规矩,拉到海上沉了。”
咔!
阿虎更是直接,拉动着手枪枪栓,便要直接动手了。
大伙意见出奇一致,雷耀阳倒也没有其他意见,眼珠一转,话语道:
“这些都是马先生的人,应该交给马先生处理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