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怎么样?”
“犀牛,我草你祖宗,有种出去后单挑啊。”
只见一号和二号拘留室的小弟们,全都站起身,栏杆站满了人,对着另外一边骂。
三号拘留室内,国华完全是趴在了地上,满脸是血,正被犀牛大脚踩着脑袋逼供:
“小子,你他吗说不说,你既然是做毒的,那一定有货。说,货仓在哪儿?”
“犀牛,你们合和图是不是要和倪家作对,你最好别让我出去,不然我一定宰了你。”
那么多小弟看着,国华哪里会怂,虽然被打得够呛,口风一点不弱。
“阿sir,快来啊,打人啦。”
“阿sir,他们打人,你们还不做事?”
“老大,你没事吧?”
看到梁鉴波、高喜、甘地三人回来,一众尖沙咀小弟更激动了,疯狂叫嚷。
梁鉴波只是看了一眼三号拘留室,自顾打开二号拘留室,漫不经心道:
“什么打人不打人的,犯人斗殴嘛,我看见啦。放心,我们旺角警方最可靠,接到报案就一定会办事。”
“明天,明天我把他们通通加刑。”
“梁sir,人是我打的。”
犀牛小弟猴子很配合,马上招呼道。
“行啊,多拘留一周,你没问题吧?”
梁鉴波笑眯眯点头,立马话道。
可是话语哪里像是警察该说的,完全像小商贩,还和客人讨价还价一样。
“没问题!”
猴子点头,随即一个重脚踩住国华的手,踩得对方惨叫声刺耳:
“啊!”
“什么倪家、你家的,和雷爷作对,你们玩完了。识相的,说出货仓,把你的货送给我们老大。到时候老大高兴,收你进合和图做个小弟。”
“不识相,今晚时间可还长着呢!”
当着警察的面,犀牛那边还在收拾国华,尖沙咀一众小弟看得眼皮直跳,再次高声叫嚷起来。
他们谁也没发现,甘地脸上却是露痛快之色,恨不得代替犀牛那边的人动手节。
被高喜推进二号拘留间,甘地小弟赶紧围上,问候连连。
甘地两手抬高,吩咐道:
“都别闹事,这家警署不简单,现在闹事,吃亏的只会是我们。有什么,等我见到律师会说的。”
“那我们老大?”
国华的小弟眼睁睁看着老大被打,哪里受得了,不满道。
“有本事你们掰开铁栏去救啊!我草,现在我也被关着,这旺角警察这么狠,我有什么办法?”
甘地借势发火,随便说了两个理由,根本不顾国华死活。
说完后,甚至马上坐在地上,隔着栏杆看起了对面热闹。
第二天一大早,旺角警署三号拘留室。
国华满身都是血躺在地上,完完全全陷入昏迷状态,如果不是起伏的小肚子,恐怕其他人都会认为他已经“挂”了。
犀牛带着几名小弟,十分满意坐在旁边,小声说笑不停。
昨天晚上,国华终究没扛过犀牛等人的虐待,即便当着手下小弟的面,也撑不下去了,说出他的私人货仓给犀牛知。
犀牛虽然不贩毒,可是身为道上猛人,要转手卖出去,那也是“轻而易举”的啊!
或者说拿着这些货送给雷爷,也是大功一件,怎么看都不会亏。
是以,他们当然开心,已经准备好出去之后,立马劫了国华货仓。
哐。
铁门被开启的声音响起,打着哈欠的大胖子梁鉴波慢慢走了进来。
“阿sir,你来了就好了,我们老大快死了”
“对啊,叫医生,快叫医生。”
“阿sir,只要你叫医生,我们就当什么都没看见,绝对不会投诉你。”
看到梁鉴波的瞬间,其他两间拘留所的古惑仔纷纷站起身,异常兴奋大喊起来。
没办法啊,昨晚他们隔着铁栏喊了一晚上,可是犀牛压根不理会5他们,一直对国华暴力逼供。
这也让他们看清楚,旺角警署是真的黑暗,各种黑幕,堪比古代监狱环境。
他们再和警察较劲,一点好都讨不了,倒是低头认怂,或许还能好过点。
至于报复,那都得出去以后再慢慢考虑了。
反观梁鉴波,理都没理会那些大喊大叫的人,直接走到三号拘留室前,话语道:
“怎么样,犀牛哥,问得差不多了吧?”
“ok啦!”
犀牛笑容满面,猛的站了起来,铁塔一样的身高带给人无形压力:
“梁sir,麻烦您一会儿告诉雷爷一声,他的照顾我们合和图收到了。”
“对了,梁sir,不知道雷sir有没有说过,我们什么时候动手合适啊?”
“放心,头都安排好了,今晚你合和图犀牛进入尖沙咀,宝蓝街陈耀庆会进入油麻地。”
梁鉴波说着拿出一张纸,递出道:
“那,这几个地方都是国华看的场,其中有一间酒吧是他私人产业,你动不了,其他都是有老板的,一会儿饮完早茶,除了猴子多关三天,你们就能出去了。好好利用白天的时间,你自己安排去和那些老板谈好。头说了,机会给你了,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自己了。”
“耀庆可是昨天就已经行动了,昨晚传回消息,他看上的场,都谈好了。”
“哦?”
犀牛赶紧接过纸,仔细看了看,上面记载了尖沙咀两家小型按摩场,一家桑拿澡堂,两间酒吧。
犀牛的小弟们也都伸头围观,指指点点着:
“老大,这家桑拿澡堂我知道,规模不小,要和它的老板谈,恐怕要让老顶出面。”
“这间酒吧我熟啊,他们老板我知道,只是一个纨绔子弟,吓唬他一下,应该就没问题了。”
几个小弟指指点点,犀牛倒是没忘记礼节,笑容满面看向梁鉴波道:
“梁sir,谢啦。”
梁鉴波一摆手,正色道:
“都是头让我给你的,要谢你向头致谢吧。对了,今早吃点什么?”
“猴子,你来说,昨晚拘留室斗殴的事你先扛着。”
犀牛很有老大的风度,一把揽过身边小弟,话语道。
猴子对此毫无意见,昨晚他也是自愿出口,说好会扛下的。
毕竟国华被打成那样,警方这边得有个交代,拘留室里面斗殴嘛,就是交代!
而猴子也不觉得被多拘留几天,算什么受苦,大大咧咧道:
“老大,你放心吧,我不会让梁sir为难的,也不会丢了我们合和图的脸。”
“很好!”
犀牛十分满意,又看向梁鉴波道:
“梁sir,猴子就麻烦你照顾一下。他这几天吃的用的,到时候我会回来付账。”
“你犀牛哥说了,那就行了,放心,猴子这几天都会被单独关在三号,不会有事。”
梁鉴波点头,做出承诺道。
“谢谢梁sir!”
犀牛一众集体道谢,他们也确实放心了。
在旺角警署这个地方,只要得到无论哪一位警察照顾的话语,那就一定会很安全。
像国华这种被丢到仇人拘留室的情况,也定然不会发生。
与犀牛一群人谈好今早的食物问题,梁鉴波这才转头,走到其他两间拘留室门口,大声道:
“怎么样?各位老大,你们要吃点什么?”
尖沙咀一群人自梁鉴波与犀牛说话,一直都没说过一句话。
那是眼睁睁的看着一个警察和一个古惑仔老大,谈好了“抢地盘”的事情。
最要紧是,谈判所枪的地盘,竟然还是他们的。
但对此他们毫无办法,无可奈何。
现在又谈到了吃喝,大多数人默不作声,倒是甘地看起来心情不错,很是“出乎意料”给出笑容,客气道:
“梁sir,我要菠萝油、奶茶,咖啡,恩,就三十五人份的吧。”
“呵!小子,很识货啊,我们旺角这边的菠萝油,在整个港综市都是有名的好。”
有了生意就代表有了收入,梁鉴波对客户的态度,那可从来不差,立马露出笑脸夸赞道:
“不过你们七十号人,三十五人份的?这够吗?”
别说梁鉴波好奇,尖沙咀众人都很好奇。
你甘地叫早餐不要紧,大家都很饿,可你叫半数人的早餐,这算什么?
已经知道一切的甘地,已然没有半点讲义气的意思了,丝毫不顾及脸皮道:
“够了,我甘地这边就三十五号人,一个不多,一个没少,他们要吃,自己叫!五倍的价钱,我可没那么多钱给他们付账。”
什么?
敢情你是这个意思!
国华亲信小弟光头一听,马上就站出来,不满道:
“甘地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你们是国华的人,又不是我的人。怎么,还要我管你们吃饭啊?想吃饭,自己叫啊,我草!”
甘地毫不弱势,也难怪,谁要知道自己被绿了,凶手还就是自己的兄弟,也不可能傻乎乎还请客吃饭吧。
你!
可是并不知道情况的光头,包括甘地自家小弟在内,无不懵逼呵呵。
他们想不明白,一直以来都很大气的甘地,怎么突然变得小气了。
连吃饭都算得这么清楚,真是奇了怪了。
旺角警署内部拘留室的奇葩情况不提,就在旺角警署之外,尖沙咀与油麻地两地,今天也是风起云涌。
尖沙咀雄壮酒吧。
这里所处地段极佳,平时人流密集,生意非常火爆。
几乎每晚七点开始,这里都会是客人爆满,一直闹到翌日凌晨五点,才会停歇。
今天,也与往常一样,酒吧直到五点刚刚打烊,工作人员懒洋洋做着清洁,直到早上七点,总算差不多搞定了。
两名身穿服务生服饰的小女生,摆弄好最后一张凳子,哈欠连天漫步离开,便打算关门回家睡觉。
正在这时,一群人先她们一步,大踏步走进了酒吧内。
这群人人数并不算太多,也就十几号,由一位寸头戾气的西装年轻人打头,看起来气势汹汹。
“先生,我们已经打烊了,要玩的话,晚上再过来吧!”
两个服务生小女生似乎也不怕,由其中一位看起来较大的女服务生开口,漫不经心道。
“开酒吧的,白天晚上都应该营业,这么早,怎么能打烊呢?这样做生意,难怪每月赚那么少。”
年轻人走进酒吧内,一边走,一边四处打量,没有半点客人的觉悟。而就在年轻人身后,一位戴着眼镜的年轻男人结结巴巴,竟还在奉承道:
“飞飞……飞飞飞机……哥哥,你说说……的……说的对,这里必须要做出改变,白天……安……安静一点,让……客…人人…们…静静喝酒,一……样样样…有生意的。”
见到这种情况,精神很是疲惫,只想早早下班回家睡觉的女服务生,又说话了:
“喂,你们听不懂人话嘛?我们这里已经打烊了,白天不做生意。”
也不怪两位服务生不怕,因为这里自五年前开始,就一直是尖沙咀赫赫有名的地头蛇黑鬼所罩的场子。
五年来,不知道有多少闹事的,找便宜的,抢地盘的,都被黑鬼给收拾了。
别看两女服务生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几岁,但她们可是“见多识广”,不会被十几号莫名其妙的人就唬住了。
立时,几位看起来就不像好人的跟班不爽了,围上两服务生,喝骂道:
“臭三八,我们老大说话,你们也敢插嘴。”
“别乱来啊,这里是鬼哥罩的!”
两女服务生吓了一跳,双双后退的同时,喊话道。
看这两服务生还敢嘴硬,几位跟班可不会惯着她们,高抬手就要给她们来一耳光。
“哎,别吓坏了小妹妹,她们只是服务生,或许以后还会是我们的员工!”
还好,这时候带头年轻人放话了:
“两个小妹妹,鬼哥罩的是吧,给你们半个小时,通知看场的人过来!就告诉他们,我飞机来踩场,这里从今天起,我飞机说了算!”
“飞机?听都没听过。”
那年纪较大的女服务生胆子似乎挺大,喃喃一句后,问道:
“你说真的?”
也不怪她好奇,她是真没见过十几号人就敢来踩场的,这不找死嘛。
飞机也不含糊,伸手入怀,再一伸手,手上多出一把寒芒四烁的西瓜刀:
“你说真的还是假的?快叫人吧!”
看到了刀,两女服务生也意识到这不是说笑,赶忙走到吧台拿起电话,快速拨打起来。
“不…不对啊,飞机哥,丁小姐已经和酒吧老板谈好了,我们也了老板的保安……授权书,怎么……”
看到飞机的作为,戴眼镜的年轻人吓了一跳,赶紧话语道。
可是他说话结巴,越是着急越是那样,完全没表现出该有的急切,反而听起来有些可乐。
“师爷苏,你别管,我先和他们好好谈谈,用道上的规矩,授权书最后再拿出来。”
飞机一摆手,大大咧咧道。
“什么?”
眼镜年轻人一听,脸色马上难看起来。
这人叫师爷苏,隶属于和联胜,为人精明,是社团中少有的高学历人才,而且还是位律师。
平时,他主要负责处理“和联胜”中的一些案件,比如保释个兄弟,用法律漏洞帮助一下同门,都是他做的事。
而自从他知道同为和联胜的飞机跳槽跑到西贡混得风生水起后,便有意结交。
这一来二去,他和飞机的关系也就开始变得不错。
一次偶然的机会,丁瑶找飞机吃饭时,与这师爷苏聊了几句,亦觉得这人是个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