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问的问题,谁敢说错?
大义救助同道,送江湖同道离开,这种事绝对是大仁。
虎鲨今天要敢说一个“错”字,传到江湖上,整个江湖上的人恐怕都会对他有看法。
虎鲨外表冲动疯狂,可是能够坐到和义堂坐馆,怎么会简单,当然也知道话中的陷阱,不敢去踩。
丁瑶稍微等了十几秒,见虎鲨不回话,微笑道:
“看来虎爷不觉得有错,那就好了!”
“我的做法没错,那么送乌鸦离开,当然就不算有错,更扯不到插手你们和义堂的内务。区区一个乌鸦,小角色而已,我全力帮他,对我能有什么好处?还不就因为一个“义”字。”
“虎爷的手下,不分青红皂白,在西贡码头上见到我就砍。要不是我手下救援及时,恐怕现在我已经住进了坟场。这件事,是我该给虎爷一个交代,还是虎爷给我一个交代?”
又是一句质问,偏偏虎鲨脑子疯狂转动,按照丁瑶所说思维,还真没有丝毫错漏的地方。
对此,虎鲨不由气势弱了三分,话语道:
“就算是这样,西贡码头那些人死伤,我们和义堂没有追究,难道还不算交代?”
“虎爷,你这话又不对了。”
丁瑶微微摇头,越说越流利道:
“虎爷只看到你们的人在西贡码头受伤,事实上我的人伤亡也不小。”
“而无故找茬的,不是我的人,是虎爷、洪兴、荃湾沙猪的手下。”
“我丁瑶做的是正行生意,为了生存,下面确实养了一些兄弟。他们隶属不同社团,在我这里只是做一些安保工作。”
“你们三方的人,无缘无故伤了他们,难道还不许他们报复?”
“当然,如果当时虎爷一个电话,不用多作解释,只要一句“误会”。我丁瑶一定会给虎爷这个面子,尽全力摆平这件事,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好,也会安抚下面的兄弟们。可是虎爷有吗?”
“群情激奋,几百上千号人都要报仇,我丁瑶这里没有任何你们对于这件事的歉意。虎爷,你让我怎么办?”
丁瑶说到最后一句话,就好像演员一样,变得委委屈屈,声音也配合着表情小了。
如果不清楚情况的人,还真以为丁瑶根本压制不住手下,无奈之下,他们要报复,也只能由得他们,并且支持了。
这种事,在港综市这个地方,倒也不少见。
可是虎鲨也好,陈耀也好,能不了解丁瑶是什么人嘛?
他们不仅仔细调查过丁瑶,而且更清楚丁瑶身后站着的大佬,旺角警署署长雷耀阳,这可是个野心勃勃,想要做一区皇帝的人。
他开群英会,遍请旺角所有话事人,无论社团、无论势力。
这样一个“胆大包天”的狠角色在后面撑着,丁瑶还说什么无奈,简直是睁眼说瞎话。
看着丁瑶睁着眼睛说瞎话,虎鲨又不善于这种语言争锋,心里越感憋屈。
心中怒火,虎鲨话音低沉,狠狠道:
“丁小姐这么说,反倒是我们全错,丁小姐全对咯?”
“不是我说你们全错,事实就是这样。是非公道,自在人心,我相信……”
丁瑶点头,肯定道。
“够了!”
虎鲨听不下去了,大叫出声,直接打断丁瑶的话语:
“丁小姐要是这么说,那就没得谈了!”
话语间,虎鲨一挥手,他身后四位光头会意,上前几步,形成一个并不明显,却又“货真价实”的包围圈。
“恩?”
飞机反应极快,立马也上前一步,挡在最前,一对四,却也毫不示弱。
丁瑶轻笑,随意看了一眼四位光头,又看向虎鲨,轻松道:
“怎么?文的不行,虎爷这是准备来武的,要动手?”
“虎爷,千万别乱来,今天你们给面子过来,蒋先生作保大家不会有事,您如果动手,那……”
陈耀在一边,好像很着急,也赶紧劝话道。
不过他的劝话力度很小,说着说着,更是留下一句:
“现在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我马上接蒋先生下来,虎爷,千万不要动手啊!”
说着,陈耀竟然离开了。
游泳池边,也就只剩下耀阳三人,虎鲨等五人。
虎鲨半点不耽搁,伸手入怀,再拿出时,手上多了一把匕首,猛的跺在小圆桌上,明显没把陈耀的话当回事,是真打算来点行动。
“难怪进别墅的时候,蒋天生的人连搜身都没有,甚至问都没问,原来是这样!”
这时,耀阳终于开口了,一脸平淡。
话说得平淡,动作却无比迅捷,众人都只看到大手影子一摆,圆桌上明明在虎鲨面前的匕首不见了。
仿若雷霆划过长空一般,下一刻,已经准确放在了虎鲨脖子边。
一切实在太快,在场众人都没看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反应也没跟上。
唯有虎鲨,感受到脖子上那冰凉的锋利,对视而去不再是丁瑶那张漂亮妩媚的脸,而是一双淡漠的鹰眼,整个人都不敢动作,如泥塑一样静了下来。
“老大!”
“你做什么?”
虎鲨带来的四名光头总算反应,纷纷质喝,其中一位,更是伸手,好像准备抢过匕首。
他也是急昏头了,由于突变发生太快,让他没想明白。
他这样的做法,要是耀阳稍微激动,虎鲨性命难保。
好在耀阳够稳重,见有人伸手,反手拿着匕首,顺势向右,倾泻下刺。
“啊……!”
那名伸手的光头尖叫刺耳,大腿被扎了个正着,鲜红的血液不断喷涌着。
“我草你……!”
虎鲨自觉没了危险,双手抬住圆桌就想要掀起,可是下一刻,脖子上那还沾染鲜血的冰冷匕锋又到了。
滴…滴…滴……
源自光头大腿上的血液,一下一下滴在虎鲨的肩头,染红了衣服,让他冷静下来,缓缓收回双手。
耀阳冷冷一笑,话道:
“你草什么?继续说啊!”
“雷…雷老总,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今天的事,是我们道上的事,和你们警察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出头?”
虎鲨一脸惊骇,强迫着冷静,除了话语之外,身子丝毫不敢动。
鹰眼盯着虎鲨,耀阳语气平淡:
“丁瑶是我的女人,这件事除了江湖事,还算是我的家事,我有绝对的理由可以插手。”
“虎鲨,我的女人好好和你谈,你要掀桌子,怎么?你还想做了我们?”
说着,耀阳慢慢将匕首从虎鲨脖子挪开,反手一转,刀柄递上:
“拿好!”
虎鲨愣住了,不知道耀阳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把你的匕首拿好,听到嘛?”
面对耀阳低沉的语音,淡漠冰冷的眼神,虎鲨那个悔啊,自己和丁瑶好好谈不就好了,现在把耀阳惹出面。
自己也没想到,这人身手会好成这样,而且比自己还要疯狂。自己虽然时不时对人动手,那也只是打伤人。
他可倒好,顺手就把自己一位小弟扎倒在地,现在捂着大腿坐在地上,血都还没止住,眼看都要失血过多死亡了。
现在又让自己拿回匕首,到底什么意思啊?
小心翼翼接过匕首,虎鲨一直盯着耀阳,生怕对方一个兴起,给自己也来那么一下…还好,接匕首的过程并没有出现什么变故。
可接下来,比起变故还要可怕的事发生了。
当虎鲨彻底把匕首拿回手上时,耀阳身子前倾,嘴角上翘:
“你刚刚拿出匕首,是想对我们动手,现在匕首在你手里,给你个机会,来,刺我!”
“啊?”
虎鲨听得傻了,连同他后面三位光头手下,也是傻眼了。
飞机不明所以,条件反射上前,好像想要阻止。
丁瑶虽然心里也吃惊于耀阳的做法,但绝对信任耀阳,一定是有自己的用意,赶紧抬手,制止住了飞机行动。
耀阳冷冷一笑,强调道:
“怎么?不敢?我说,让你刺我。你拿匕首出来,不就是想要刺我们嘛!动手啊!”
最后三个字,耀阳声若洪钟,震得虎鲨耳朵嗡嗡。
“哐当……!”
虎鲨又是惊,又是惧,完全适应不了这种情形,手一哆嗦,匕首掉到了圆桌上。
啪……!
耀阳见得,右手抬起,狠狠一巴掌扇在虎鲨脸上,冷冷道:
“真是一个废物,给你机会你都不中用。这么说的话,你拿匕首出来,不是想动手,只是想唬我们咯?”
“蒋天生不出面,让你坐这里唱红脸。你以为他是对你好?他耍你的,你个傻子!”
“你,你……!”
虎鲨羞愤不已,涨红了脸,却连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
耀阳可不管他如何,鹰眼微咪,话语继续道:
“我们进来的时候,蒋天生并没有让人搜身,如果我身上配枪,你在我面前拔刀,知不知道是什么后果?”
“我可以把你的行为,视作袭警,开枪打死你的。”
“到时候出了人命,我们与和义堂完全无法和解。蒋天生再下来做好人,和我们谈判,你说会怎么样?”
“虎鲨,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坐上龙头位置的,自己好好想想吧!别被人卖了,还替数钱!”
“我这一巴掌,不是侮辱你,是要打醒你!”
随着耀阳的话说完,丁瑶双眼大亮,完全明白了耀阳的用意。
这是要瓦解洪兴与和义堂的共同进退。
确实,蒋天生到现在还没出现,就让虎鲨坐在这里谈,完全是让虎鲨唱红脸。
和义堂龙头虎鲨的暴躁脾气,只要是道上混的,多多少少也听过。
当双方谈得起了冲突,蒋天生再以“和事佬”的面目出现,无论前面两方如何,至少洪兴是稳了。
西贡一边稍微会做人,也一定会给予洪兴那边优待谈判。
耀阳看破机锋,果断对虎鲨动手,最后还说出一番看似气愤,实际挑拨的话语。
胆色之大,港综少见。
而虎鲨听完耀阳的话后,冷静下来,仔细一琢磨,也越加觉得耀阳所说还真是道理。
事实上,蒋天生确实事前就与虎鲨谈好,让虎鲨强势一些,先行与西贡一方谈判。
在蒋天生的讲述中,虎鲨强势,只是为了试探西贡那边的底线。
可是当自己挨了一耳光,手下躺了一个,虎鲨惊出冷汗,恍悟了:
“蒋天生让自己试探,可没想过自己会有危险啊!就像耀阳所说,进别墅的时候大家都没搜身,对方是个警察,很可能配枪的。谈判一旦刺激过大,对方情绪爆发,直接做了自己,那自己不是冤枉死了?”
“反观蒋天生呢,他什么不付出,就解决了他们洪兴的事。”
“说不定,还可以乘机敲诈西贡人马,赚到巨大好处,两面做好人。”
“吗的,被耍了!”
越想越对,虎鲨心中暗骂自己头脑简单,被人忽悠。
对于耀阳扇了自己一巴掌的事,反倒是没那么气愤。
如果是一般时候,虎鲨对于耀阳的说辞,一定不会信,双方毕竟还算敌对。
恰恰是耀阳看似疯狂的举动,让虎鲨信了,深信不疑。
对方都已经动手了,再激动一点,是绝对有可能的。
也正在气氛有些沉默,在场几人都没开口之际,一道爽朗的笑声传来:
“哈哈哈,几位,真是不好意思,有点事耽搁,下来晚了,抱歉!”
偏头看去,只见别墅里步出一位身穿白色运动服,颇有风度的帅气男人,手里拿着一瓶红酒,身后陈耀步步紧跟,手里拿着几个晶莹剔透的玻璃杯子。
无疑,来者正是蒋天生。
蒋天生面带笑容,走路姿势潇洒,给人第一印象极好。
“这位就是雷老总,丁小姐吧?你们好!”
左手拿着红酒,蒋天生右手伸出,客气招呼道。
耀阳倒也不失风度,与蒋天生握了握。
丁瑶很聪明,心知这个时候该自己说话了,握手的同时,讥讽道:
“蒋先生,要和你谈事,真是艰难啊,平时蒋先生做生意,遇到重要会议,也是这样?”
“哈哈哈,丁小姐,每天下午两点,我一定会健身,时间不长,也就半小时。从我十几岁起,坚持足足有十几年了,没有一天耽误,现在时间刚刚好。”
“确实是我不对,我自罚一杯。”
蒋天生也不生气,脸上一直挂着亲切笑容,说着把红酒递给陈耀,自己落座。
陈耀拿过红酒,介绍道:
“各位,这一瓶可是蒋先生珍藏的好酒,有着梦幻葡萄酒之称的cotes。这种红酒出自法国,年产量不超过六千瓶。不管那年的收成好不好,它的酒质一直保持着一流。所以到目前为止,它也是当今世上最昂贵的葡萄酒之一。”
话罢,陈耀把杯子放好在四人面前,开酒倒酒,就像个服务生一样。
显然,蒋天生要用这种方式“赔罪”,也确实给人予“如沐春风”的效果,就好像今天不是来谈判,是来做客的一样。
可惜,在场除蒋天生外的三位主角,似乎都不想让蒋天生如愿。
耀阳看着面前倒满的红酒,推了推酒杯,直入主题道:
“蒋先生,你我两家以后是敌是友,还需要商定,这杯酒先寄下,一会儿再看能不能喝。”
丁瑶有样学样,连看都没看红酒,似笑非笑道:
“蒋先生,我们还是先谈正经事吧。”
最有趣的是虎鲨,他和蒋天生本来是一伙的,按理说该完全配合。
可是虎鲨自耀阳一番教训后,心里对蒋天生也产生恨意,动都不动,大声道:
“整个港综市都知啦,我虎鲨是个粗人,这么贵重的酒,喝了也白喝。”
“恩?”
蒋天生见到这种情况,先是心中一震,不过风度使然,倒是没有丝毫情绪暴露,依旧笑容满面,自顾拿起一杯,话道:
“好,那各位就一会儿再慢慢品尝,虎爷喜欢喝其他的,我这里也有,一会儿我再吩咐人拿出来。这一杯,就算是我向各位赔罪了。”
话罢,蒋天生一饮而尽,且扬杯示意。
耀阳看了一眼空杯,抢先主动道:
“好了,现在蒋先生酒也喝了,阿瑶无故被洪兴的人砍这件事,蒋先生怎么说?”
嘶……
蒋天生暗自吸气,对于耀阳如此不按套路的谈话方式,深感“大敌”。
所谓谈判,其实谁人占据主动,把对手引进自己的节奏里面,不用谈,先赢一半。
蒋天生在门口显摆狼狗,谈判时又是晚到,还拿着一瓶贵重的红酒出场,种种套路,都是想要给予对方造成压力,让对方知道自己的一些实力,心生忌惮。
没曾想对方要不就是直性子,要不就是精明人,完全不理会这些,直接要谈,这可打乱了蒋天生的种种谋划。
谋划断,蒋天生却也不会像一般人那样乱了章法,魅力一笑,马上回应道:
“西贡码头的事,我认为只是一个误会。我们洪兴从头到尾,都没有与丁小姐为敌的意思。”
耀阳点了点头,直接道:
“蒋先生,阿瑶是半个江湖人。而在道上混的,最要紧是面子,无缘无故被人砍,就算是一个误会,洪兴是不是也应该给她一个交代?”
蒋天生微笑点头,话语道:
“那天西贡码头上,我们洪兴的小弟死了两个,伤了十几个,难道还不能算交代?丁小姐没吃亏,赚足了面子啦。”
“另外,如果丁小姐还不满意,那天西贡码头上,丁小姐那边有多少伤亡,我蒋天生也可以负全责。只要丁小姐开个价,我绝对不还价。”
蒋天生比起虎鲨,无疑聪明很多,压根没提起乌鸦。
因为他知道,提也没用,乌鸦又不是丁瑶的人,他砍基哥是他的事,与丁瑶无关。
把他撇开,只谈关于和丁瑶误会,当作开始,反倒好很多。
蒋天生的话,耀阳和丁瑶听得还算顺耳,由于话语是针对丁瑶,耀阳也没接。
丁瑶立马摇头,轻松道:
“蒋先生这么说,可就太小看我丁瑶了。我虽然只是一个女人,做的仅仅是一些小生意,不比洪兴家大业大,不过手下的医药费、保释金,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我怎么敢小看丁小姐,丁小姐独霸西贡,坐拥船只无数,还和澳门贺氏有着密切生意往来。势力,可一点不弱于我们洪兴。”
蒋天生一脸和气笑容,话语道:
“既然丁小姐对于西贡码头上的误会,愿意揭过,那就好了。”
听到这里,虎鲨一脸不忿,暗骂蒋天生窝囊:
这个混蛋,让自己唱红脸,和耀阳两人玩硬的,他自己却软成这样,直接认怂了!
而飞机、丁瑶心中也是放松,暗道蒋天生也没什么了不起嘛,看这人说话做事,像商人多过社团龙头,很好拿捏啊!
几人正想着,蒋天生却突然再话道:
“不过丁小姐因为一点点误会,派人扫我们洪兴多个场子,打伤我们洪兴话事人寸王,差点要了我们洪兴话事人b哥的命。这几件事,丁小姐是不是应该也给我一个交代?”
“什么?”
丁瑶瞬间变脸,露出一抹恨意。
敢情蒋天生表面服软,是在这等着自己,这完全就是算计自己啊!
蒋天生看着丁瑶愤恨的表情,也不以为意,脸上微笑不减,话语道:
“西贡码头的事,虽然是误会,但起因是我们洪兴这边的人,有错就认!我说过了,我蒋天生愿意代表他们,做出任何补偿。丁小姐也刚刚答应,码头上的误会揭过去。”
“现在我们再谈港综市区的事,那可不是误会了吧。丁小姐特意派人扫场、伤人,还差点砍死我们洪兴话事人大佬b。”
“这些事,丁小姐怎么说?”
“我……!”
丁瑶一脸恨意,明显准备翻脸。
耀阳见得,立马开口,插话道:
“蒋先生把一件事拆开,分成多件单独的事,这种说法,恐怕站不住脚吧!”
“要不是你们洪兴先对阿瑶动手,接下来的事都不会发生。”
蒋天生眼看要占据上风,被耀阳这一语,马上打破,心头不爽。
表面上,却依旧风度:
“有仇报仇,这我也能够理解。当天在西贡码头上,对丁小姐动手的人,全部是我们洪兴西环基哥的手下。丁小姐事后怨恨,还要报复,扫西环,按照江湖规矩,确实有理有据!”
“不过冤有头债有主,我们洪兴其他话事人,寸王、阿b,可从来没有得罪过丁小姐。丁小姐这样迁怒法,已经不仅仅是报复可以说过去了,完全可以看作针对我们整个洪兴。”
“雷老总,我说的对吗?”
耀阳摇头,否定道:
“当然不对!”
“哦?那老总有什么高见?”
蒋天生微笑道。
“就仅仅是报复,根本不存在针对整个洪兴。阿瑶是个女人,女人家的报复,难免比起男人来,要过了一点。但她的报复,可从来没有伤到人命,以蒋先生的才智,应该能够理解留下刀片的意思。伤而不杀,阿瑶也不愿意把事情闹大,只是想要谈,让蒋先生给出一个交代。”
“不过那么多天了,蒋先生就算没在港综市,也一定早就知道这件事。但令人寒心的是,阿瑶连一个电话都没接到过。”
“这是不是意味着蒋先生根本不愿意谈,或者说是觉得一点小损失,无关痛痒?”
“至于大佬b的事,当天晚上我也在现场,不是我们做的。以蒋先生的头脑,也很容易想到,阿瑶要交代,如果真要动大佬b,一定会光明正大。背后下手,对我们没好处的,平白弱了声势。”
“蒋先生说是吗?”
耀阳一番话语,最终又将疑问抛回。
蒋天生沉默片刻,点头道:
“雷老总既然说不是你们做的,好,那我就信老总的话。我虽然第一次和老总会面,不过老总的名声,我蒋天生如雷贯耳。”
“一事不烦二主,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老总觉得,怎么解决法,才能对我们三家最有利?”
耀阳早有腹稿,简单直接道:
“这件事就此打住,三家从今天起井水不犯河水。洪兴、和义堂共同赔偿阿瑶一块钱!”
听到这个解决方法,蒋天生、虎鲨两人都是眉头大皱。
这个解决法,对于洪兴、和义堂都太难接受了,两家损失极大,反观西贡那边其实没什么损失。
最要紧还要赔偿丁瑶一块钱!
别看钱就是“一块”,可那代表的不是经济,是面子啊。
如果这个结果传出去,无疑是洪兴、和义堂向丁瑶服软,这次面子丢尽了。
丁瑶可以踩着两家社团,在道上声威大盛。
心中完全不能同意,蒋天生不留痕迹扫了虎鲨一眼,意思其实很清楚,让虎鲨开口说话。
耀阳眼观六路,看得也很清楚,右手轻轻点了点圆桌。
别人对此没多大反应,可是虎鲨瞟了一眼圆桌,也正好看到圆桌上还摆着的匕首。
本来确实想要直接反驳的他,话出口就变了:
“我们和义堂只是二流社团,在这件事上,完全听蒋先生的意见。蒋先生怎么决定都好,我虎鲨绝对不会有二话。”
“靠!”
蒋天生心头大骂,虎鲨这看似尊敬自己,完全就是让自己出头啊。
偏偏蒋天生这个人,老谋深算,做事低调,看起来时常吃亏,事实上那是他的风格。
他每次遇事,都是准备充分,就算表面看起来吃亏,暗地里也可以捞回巨大好处。
可是今天,彻底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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