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敬不如从命了。”田布双臂架剑,拱手道:“公子,请开工布剑。”
魏罃缓缓抽出工布古剑,但闻隐隐振音,一股清冷的幽幽光芒在灯下弥漫开来。
“来,两剑剑锋相抵为好。”
在他的记忆中,这工布剑无坚不摧,斩金断玉比砍瓜切菜还来得容易。
田布笑着点了点头:“在下举剑不动,公子可任意砍来。”
魏罃缓缓举剑,突然发力,向龙泉剑剑锋猛然挥去……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锋之声,工布剑上出现了一道缺口,而龙泉剑依旧完好无损。
魏罃大惊失色,怔怔地看着手中有了缺口的宝剑,随后一把将工布剑抛在了地上,剑锋触地,“噗”的一声没进白玉大砖之中。
他对着田布深深一躬道:“如此天兵神器,魏罃怎敢受之?”
田布伸手扶住魏罃,肃然庄容道:“宝剑赠英雄,齐国愿与公子交好,助公子成为魏国的君侯。”
魏罃惊喜至极,慌忙接过沉甸甸龙泉剑,再度躬身一礼:“先生大德,魏罃无以回报。”
他转身高声吩咐:“家老,上酒。我要与先生痛饮一番!”
家老一直侍立在厅中,闻言比主人还要兴奋,高声应命,连忙去准备了起来。
宾主小宴,魏罃频频劝酒,二人都喝的面色涨红。
喝到兴头上,魏罃突然问道:“先生从齐国不远千里出使安邑,不知所为何事?魏罃能否帮上什么忙?”
谁知田布却无所谓地笑了笑:“些许小事,不劳公子费心。”
“此言差矣!”魏罃大笑:“无功不受禄,魏罃一定要帮先生。”
田布哈哈大笑:“公子仁义,田布来安邑,是为了向魏国借道。”
“借道?齐国欲攻伐何国?”
魏罃大为惊讶,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齐国起兵的事情他也是有所耳闻的。
“公子误会了,君上借道是为了朝拜天子。”田布笑着解释道。
“哦?”魏罃沉吟半晌道:“先生来此,只是为了这事?”
田布爽朗笑道:“正是如此,些许小事,就不必为公子添烦心事了。”
“不不不,这个忙本公子一定要帮。”魏罃笑道:“齐国愿与我交好,我也要展现出诚意来。”
“这…那就有劳公子了。”田布笑呵呵的举起了酒杯。
二人再度痛饮,直至子时方散,魏罃要留客,田布坚持不给魏罃添麻烦。
家老领引田布出门,来到树荫处低声道:“夫人说多承先生美意,先生要办的事情,夫人一定尽力为之。”
“多谢家老关照,田布告辞了。”
说完,田布与俊仆登车而去。
辚辚轺车行驶在昏黄幽暗的王街,田布对驾车的俊仆拱手说道:“江先生,明日可否需要拜会相府?”
江寒摇了摇头:“公叔痤与魏罃这个草包不同,他虽然志大才疏,却对魏国忠心耿耿,借道之事,原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冒昧去拜访,反而适得其反,让他心生疑虑。”
田布轻轻点了点头:“那我明日一早就进宫朝见魏候。”
“也好,有魏罃相助,事情已经成了大半,我们早日回齐,以免夜长梦多。”
江寒抬手一鞭,驾车驷马展蹄飞起,轺车隆隆驶出王街。
……
田布与江寒一同住进了国府驿馆,第二日一早,田布匆匆梳洗一番,乘着轺车捧着国书来到魏王宫。
来到宫门,只见甲士重重,分外肃杀,田布正要下车,却听巡视将官一声大喝:“使者回车!君侯休朝一日!”
田布站在轺车伞盖下遥遥拱手道:“我乃齐国特使田布,有紧急大事晋见魏候,请将军务必禀报。”
巡将不耐,一挥手,便有小队甲士跑步围上,将轺车哗啷啷推转方向,向马臀上猛抽一鞭,轺车便惊跳窜出。
吓得驭手连连叫喊,好容易稳住车马,却听身后传来一阵哄然大笑:“齐使?鸟屎!回去……”
田午心中恼怒的同时还有几分困惑,这魏国如何变得如此乖僻,连大国特使都肆意哄赶?难道近期魏国要有什么大动作?
田布回到国府驿馆把魏候休朝的事告诉了江寒,江寒也是心中疑惑。
“上大夫莫急,我前去打探一番。”
江寒脱去奴仆的服饰,换上了一身吏员士子通常穿的长布衫,出了国府驿馆,信步向天街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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