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亦不避让,回视于他。
最后倒是天帝率先敛了眉,随手拾过桌上的一方小砚赏了赏。
太玄似是不欲予他多说,只直白道:“天帝于暗中命人使得手段,就当真以为我不知?”
天帝手上一顿,他又道:“承宗为你亲子,他与瑶光自是与我无关。然令阴育阳之事,何解?天帝统摄三界,然我麾下之将即可妄为?”
他一身黑衣,负手站于暗处,倒是沉为一体般深沉,然话锋却不沉,虽平淡却亦有力。
“昔日是育阳,今日便是其妹,天帝可是看我太和宫不当有女仙?若以男女为论,依我看,天帝现今手下战将,皆比瑶光不得。”
“大帝多虑了……”
天帝刚一开口,太玄话锋一转,看向天帝又问:“况我于凡间历练之时,太白多次强加干涉,又是何为?”
“这……”天帝不过微一迟疑,转而便笑道:“大帝多想了,大帝于凡间历练非同一般,太白他,自是怕旁的事物干扰了大帝。”
他只觉往日太玄从不多言,议事时亦是直击要害多一句皆不见说。故而现下,他实未想到他会一句句如此问责自己。
一时,倒是颠倒了本末般,竟不知他自己因何而来般。
待天帝前脚刚坐了銮驾而去,后脚王善便进了来,提醒他道:“大帝,周公醒了。”
太玄看了他一眼,抬腿便往玄泽轩而去。
进到屋里却见桃花女正为他抚顺了背心,端了茶予他饮。
见了太玄,他未及施礼,先是身上一晃险些未栽到地上。
太玄面上一凛,问道:“如何?”
周公亦肃正了面容,摇了摇头,只是道:“此事,约是须另唤人来行。”
太玄亦不废话,直接问道:“何人?”
“酆都孟婆。”
周公未多予解说,似是说这几个字亦费劲心神般,他闭了眸撑了额缓了一缓,亦不知他于小白的梦里倒是遇了甚麽。
太玄转了头看向王善,只一个字:“传。”
王善应声而去,可不待他离了宫,天蓬却是引了人过来。
孟姝于太玄见了礼道:“见过大帝,孟姝听得元帅说了始末,便觉当来看上一看。”
太玄并未言语,只侧了身,让她去探身后的小白。
孟姝亦未多说甚麽,几步上前坐上了榻边,先翻了翻小白的眼皮,凑上前去看了看。
只见她目光微的呆滞了片刻,似是沉浸了进去般,而后回过神来,放了手回了身,却是看向了周公道:“约是正如大人猜测一般了。”
这一个两个都卖了关子,倒是天蓬看不下去了,急地搔头问道:“你们这是打的何方哑谜?倒是怎了?”
孟姝叹了一叹道:“说来,倒是我一位故人,在我为瑶光之时与我一向交好。只可惜,后来行错路,入了魔。”
她一顿,看向天蓬道:“后来便有了旁的称呼,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