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兰?”西王母唤了她一句,语气是平日一贯的严厉,似是在等着她解说上一番。
小白就着爬上岸的姿势直接跪了地,刚张了口,尚未答出话来,就听那女子亦是一声惊呼道:
“不过是凑巧撞见,钰璃公主顺带提点了句,令你注意天庭规矩罢了。你扯了她的衣衫不说,竟还将她的手给捏伤了?”
众人随着她的视线望去,姬钰璃搭在太子承宗肩上的一截细白手臂上,手腕接近指骨的位置确实一片青紫之色。
小白连忙对着西王母拜了拜,解说道:“我不过见公主落了水,适时拉了她一把罢了,并不……”
“落了水?”知行面上些微挖苦笑意,斥道:“你怎不说钰璃公主怎生落得水?莫不成她自己生诞之时,想不开跳了水?”
一旁一个小仙婢适时凑上前道:“奴婢远远地瞧见……倒似是被泽兰仙子撞下的水。”
小白惊愕地张了唇,看向了她,那小仙婢低着头,令人瞧不见模样,然小白看了,却是认出她便是那个说是大帝有请,引了她来的仙婢。
她灵光乍现,贯穿了前后,亦没甚麽不明了的了。捋了贴在面上的额发,正要指了那小仙婢说上几句她们的恶性。
便是要罚她,亦不能罚的这般不清不楚才是!
却不想,西王母似是几分厌烦,捏了额角,看向承宗说道:“钰璃受了惊,太子先带她下去歇息罢,旁的,容后再说。”
承宗应了声是,侧首看了小白一眼,抱着她转身离开。
未有人唤她起身,小白便跪直了身板,朗声唤了句:“娘娘,泽兰并无过错!是她们唤了泽兰过来假意问话,这小仙子……”
她指向了那低着头,错身站向后面的仙婢,可未及说旁的,西王母已是一挥手道:“今日,我喝多了酒,略有不适,有甚麽话改日再说罢。”
她搭了身旁仙婢的手腕,正要离去,看了小白一眼,又唤了玄女道:“着人将泽兰先送回太和宫,今日是她母亲忌日,这里乌烟瘴气的,实不合宜。”
小白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略有几分委屈,亦不知她这是当真听信了她们的话,有心责怪于她,却念在她所谓的‘母亲’面上作罢亦或是如何。
她只知道,她未让她将话说完,许是不想让场面过于难看罢……
说到底,三个公主站在一处,冤枉她一个算不得甚麽的人,实在听起来不太像话。
她站起了身,亦不施用甚麽法术,只捞起了衣角拧干了上面的水。
耳边似是听到略有嘲笑之声,许是笑她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
小白亦未理,只同那玄女见了礼,随她指派的仙婢而去。
这一番于小白说来,实亦算不得甚麽。
若她当真是那甚麽白泽族的遗孤公主,许还会矫情地伤上几分心神。
然她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女妖,即便当了仙子,亦与这满天庭的花枝招展极不相配。
她的天地自不在此,自不必劳神于此受了不公。
待出了南天门,她身上的衣亦干了,同那玄女笑着道了别,乘了借来的祥云,回了太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