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自无例外。
人何以为傲,许便是姓氏、家族、传承。
而妖呢?
妖本生来便与常人不同,不受人间百年生死轮回所制,大多跳脱无常不受拘束。
然若说一个妖许会看中的,许便是血统种族了罢?
蜀山妖界虽为群妖杂居,然亦以族为荣为重。
猫妖亦不是生来便唤作猫妖的,他没有名字,许便是生他之人不愿给取罢了。
他母亲并非猫族,甚至不是妖,原却只是个凡人。
然他生来便父不详,于凡间说来,此为大不韪!
加之他母亲怀他之时,又与凡胎有别,足十月未见生产,且肚量又比寻常孕妇要小的多。
虽如此亦好掩饰未婚生育的踪迹,然却亦令她十分忧心,只以为是怀了个不足月的死胎。
且她父母在她不知之时,是喂她喝过药的……
可那胎儿十二月落了地,却是活胎!
且不只是活胎,还亦非是单胎!
这某家未出阁的姑娘,不顾名节与人私定终身,最后被始乱终弃,竟还私生了一窝毛胎!
接产的妇人身经百战,接生之婴孩不知凡几,然却从未见过这般骇人景象。
那胎儿带着胎衣坠下了身,竟足有五只,皆是带了细长耳朵的毛茸茸妖胎!
女子家自是大为惊骇,花重金打发了产婆,本想将那胎儿就地埋了,然五只嗷嗷待哺之相倒是令人不忍。
便只扔在了柴房,预备等过了气再行掩埋。却不想……
几日之后,再打开柴房的门时,却发现……五只妖胎,竟只剩了一只。
地上尚有啃剩的残肢断足……
这下那少女家主发难,将那畸形妖胎用铁锹拍了,远远地扔到了郊外荒地。
却不想,妖本没常人易死,这小猫妖受了极重的伤,连颗头颅都被拍个扁平,竟还能活!
后他混迹郊野,饿了便随便抓些活物来啃。中途亦是得过一猎家收留,却不过几年,终亦未得善了。
此后,他便以毛为姓,又自觉一生辛劳,便择了个辛字为名,以毛辛之名浪迹天下。
他居无定所,行踪不定,哪处好耍便于哪处歇上一歇。百年间亦是在道士手上吃过苦头的,直到有一年,他遇到了个鼠妖。
那鼠生来便胆小怕事,遇了他自亦是同个寻常耗子遇了猫一般,让人看了,便想欺上一欺。
欺的她直哭爹喊娘,求爷爷告奶奶不可。
然,她自未有爹娘,便只有求爷爷的份。
起初那鼠妖尚还乖些,令她唤爷爷,她便瑟瑟发抖着软糯地唤上一声。
只是后来,便再没那般的乖巧了。
口中唤着爷爷,眼珠却滴溜乱转,亦不知背后是打着甚麽主意,亦或是如何于心里骂他。
见她不服,他便预备暂且先多住上几日,欺得她服为止。却不想,这一住便住的久了些。
久到他似都忘了自己倒是从何方来,此后亦预备向何处去一般。
只是后来那鼠妖便甚少独身而出,镇日只随在她姐姐身后,倒没那般好耍了。
再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