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突然想到,夜禁时分,他原本倒是要去何处的?
那接连两夜凄惨死去的干尸……
她初来蜀山,确是于后山之地见了这猫妖,而后接连两日便有人于那处发现了尸首……
她心中警钟大作,不待动作,那猫妖已是俯下身伸了手出来,称得上算是温和地说了句:“来,过来。”
他那般个举动,倒好若真是在等人自己送上门一般。
小白自是不肯自投险地的,然想转身跑走,身上却如绑了沉石一般,半分不得动作。
他见小白不肯过去,细长的眸子一眯,流露出几分危险意味。
小白一惊,就生怕下一刻自己便成了那眼仁凹瘪的干尸!
就在这时,她脚上的铃铛突地叮当作响。
那铃里被她塞了东西,本不会响,再加之今夜无风,她又未动……
这时小白脚下一软,便整个人向后飞了出去!
这变故生的太过于突然,小白目之所及,便只有那猫妖渐变惊异的眼神。
她甚至还来不及惊讶,脚下一实,再回过神来,便已经缩到一只修长的手中。
她未及抬眼,便先看到一截黑衣。
随后便是整只鼠身都僵了住,动亦不动的直若呆鼠。
她未及抬头,只于那腥臭之间闻到了些沉稳的气息,独一无二,无可替代。
随即那只手被抬高,小白动亦未动地对上了一双天生冷淡的眸子。
他似是微蹙了眉,而后伸了另一只手过来。
小白呆愣愣地看着他,直觉仿若几百年未见一般。
见他伸了手过来还乖巧地低了头,却不想他却并无半丝想摸一摸她的欲意。
只两指探于她颌下,微的一掐,那几日未见变化的项圈便脱落了下来。
小白缩了头,蹑手蹑脚地蹲坐在他手间,明明项圈被取了,她却亦不敢幻了原身出来,只呆呆地看着他。
随即他起了身,依就将她托于自己手中,径自而行。
小白这才发现那猫妖早已是了无踪影,亦不知是逃回他那猫洞还是甚麽地方了。
太玄托着她徐步而行,她便仰着头望着他。他冷淡的面上看不出丝毫的表露,亦不知可认出她否?
小白低下了头,亦不知自己倒是何心态,又想令他认出自己,却又怕他认……
是啊,即便认出来了又当如何?他所认的,不过是只顽劣的小妖罢了。
凡间的三年,于他……本没有意义。
更何况,是连对那段经历一点忆识都没有的现下了。
就这般恍惚间,小白只觉皮毛间一凉,再回过神时竟是被他送到了水中。
她眯了眼睛屏了气,可那水却并未侵上她的口鼻,她从眼缝中望去,就见他仍将她托在手中,竟亲自屈尊,俯身为她洗去了身上污秽。
而后他从水中捞出了一只呆呆鼠,指尖微微拂过,拂去了她身上的水迹。
身后有脚步声重叠而至,而后一个小白曾听过的声音说道:“不知天尊提前降临,有失远迎,还望天尊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