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瞥了他一眼,刻意道:“他道行高,不用吃这些吃食自是饿不死的。”
张无为埋怨地看过去一眼,肚腹之中适时传来了附和之声。
他几分犹豫,然从昨日夜里到现在,确实未曾进甚麽吃食,又不想真的饿死,便随意抓了吃食,在心里诵了句无量天尊,闭着眼送进了嘴里。
玲铛被他那样子逗笑了,然却亦未多想。蜀山的妖并不是生来就在此的,每年都来一些,走一些,甚麽样怪癖的都是有的。
待吃过吃食,天色见黑,两人昨夜里未曾歇好,便回了被安置的地堡歇息。
小白躺在那狭小之居,身上略有乏意,却依就睡意浅薄。
她枕着手臂,侧身透过略小的门洞向外望去,看到遥挂于空的月亮,与凡世似亦并无不同。
与那太和……
她翻了身,迫使自己闭了眸。
第二日,玲铛又带着他们出了鼠居,四下闲逛一番。
她又带了个年轻的少年,叫做来宝。这来宝自幼生于妖界,自是对此地无比熟悉的。
加之他爱说逗趣,哪处是何族地界,有甚麽喜好禁忌,与隔壁的甚麽族有甚麽龃龉,无不细细地一一说来。
待他们转过了蛇族之地,玲铛正说要带他们去清溪湖,就听到前方有熙攘之声传来。
小白侧了头看去,就见不过又是一出人多欺负人少的把戏。
张无为看了看,不禁问道:“你们这也玩蹴鞠?只是这怎地有两只……”
未待他说完,玲铛的脸色就变了一变,拉着他们躲在了树后,并不上前。
引得张无为亦消了声,嗫嚅道:“怎了?”
玲铛摇了摇头,猫了腰探头去探看外面的情况。
小白亦随她躲了身形,可她所看到的却并不如张无为所见。
于她看来,那被人踢在脚下,转来转去的,分明是两只鼠妖!
此时正头尾相接滚作一团,瑟瑟发抖地任人踢来踹去。
小白微的一呆,转头小声问那玲铛道:“不是说妖界自有规矩?怎地还这番糟践人的?”
玲铛摇头一叹,面上带了苦笑道:“自古以来,哪处不是大的欺负小的,鼠族势微,私下里被欺辱一番自是有的。”
虽知晓是这么个道理,小白仍是问了句:“便没人管管?”
这时那方爆出了大笑之声,似是被甚麽微小可笑的物件取悦了一般。
玲铛便指了那个仰首笑的道:“那是朱雀的朱文毅,在妖界……没人敢惹的。”
“朱雀?”听到这个词小白倒是一顿,问道:“可是我所知晓的那个朱雀?可陵光神君她……不是神族的么,怎会在妖界有族人?”
这时那方的热闹已是歇下,两只灰鼠有气无力地趴在路边装死,待人走后立时骨碌爬起,幻了人身跑了过来。
“鼠一、鼠二!”玲铛小声地唤了他们,招了招手引他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