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她吸了吸气又道:“你将房里的女人烧了罢,你同旁人宿在一处,我不喜欢。”
太玄却道:“烧了她,你如何回来?”
小白摇了头:“生死有命,富贵……”
她把后半句戏词隐了去,只道:“我能与你做了三年夫妻,已是心满意足。现下我便要投胎了,特来看看你。”
“投胎?”太玄的声音很轻,轻到一说出口就破裂了一般。
小白随口胡掰道:“自是,阎王爷记念我的好,说我生前多行善事,下辈子自是要投个好胎,吃穿用度都不须忧愁的。”
太玄未再言语,小白避了他的目光,说道:“人活着,就如同走路,总要向前看的。你少时家中变故,于你,便如天塌一般。可如今……”
她顿了下又道:“你亦是好好的。我走了,你自是同样的。惦念我两年,便继续做你国师爷该做的罢!”
太玄开口问道:“你想要我做甚麽?”
小白摆了笑,开朗答道:“我想要你忘了我,好好过活。”
“那你呢?”太玄的手顺着她脸颊滑下,似是几分留恋。
“我?我自是去投胎,各自安好。诚然,你若实在惦念我,亦可……”
亦可来寻我转世的话尚未脱口,小白喉口一紧,竟是被他扼住了喉!
“你是谁?”他的声音冷硬,全无适才的温和。
小白呼吸一紧,感到了疼痛,用手去抓他束紧的手,却撼不动他分毫。
只得哑了嗓子尖声回道:“是我啊……阿姬……你疯了不成!”
太玄的手却越收越紧,毫不留情道:“她嫌这名字丑,从不自称阿姬,你到底是谁!?”
“我……咳咳……”小白已是被掐的说不出话来,只翻着白眼想着这人怎不照话本里的来。
历来有那书生与女鬼的美艳故事,无不是书生含泪与女鬼作别,哪有他这般要掐死人家的……
小白无奈,亦来了气,他不放手,自是便亦动手去掐他的脖子,且攒了力气嚷道:“说了我是阿姬,你这般待我,奶奶不要你了!呸!”
她这股子气只够说了这一句便气竭,直想着这太白金星当真不是甚麽好人,交予她的竟是这把难为的差事!
本想最后再见他一面,与他好好告别,嘱他好生过活,勿拿个死人摆在房里玩耍,哪想……
她急急摸腰间去寻退梦令,想起了最初相见时他毫不容情地要弄死自己的恩怨,亦不想道甚麽别了,只想离这凶神恶煞远上一些。
太玄却是瞠红了双眼,咬牙喝道:“两年前你们便夺走我妻,如今,便连我费尽心思为她寻来的活路亦要毁去吗?!”
“你若是她、你若是她……她胆小怕死,自是会央我救她回返,如何会笑着对我说各自安好!没了她,你叫我如何安好!”
这是小白头一次见他目眦欲裂的形容,一时难免心中升起了惊怕之感。
她摸了令牌握在手中,方才有了几分心安。
又因他手上微有松动,方才有了缓息之机,又觉他这般活着实在可怜,便叹了一句道:“人活一世,总是要留点遗憾的,你……忘了她罢。”
随即太玄手中一空,四周依就黑暗,却是再无小白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