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随即安抚般道:“战场无女子,我这一去,许未必回。你当年来寻我之时,我便说过,你可随意离去。今日,许就是时候了。”
小白于外,看不到他说这话时的神色,虽很大可能还是一副冷然面容,然小白却不自觉地给他配上了一副情深意重的脸。
就在她撇嘴之时,那芸香已是表决心道:“国师爷若一日不回,芸香便守在国相府一日。若一年不回,芸香便守一年。若终不回……”
她声音略颤了颤,坚定道:“芸香便日日礼佛、夜夜祈祷,愿保国师爷遇难成祥,安康顺遂!”
她这一句说的是恳切绵密,然小白于屋外却是不自禁地抖了一抖,而后呲牙咧嘴的对着屋内一通怪相。
然未等她收回那副嘴脸,面前的窗却是倏地由内打了开。小白一僵,正对上太玄的脸。
“呃……”许是紧张所致,她竟意外的当着他的面打了个嗝。随即瞪着眼睛,啪的一下捂上了自己的嘴。
太玄看向她冷淡问道:“你有何事?”
小白捂着嘴摇了摇头,仍就瞪着一双目看他。
倒是太玄先收了视线,微侧了头对身后说道:“先下去罢。”
小白透过打开的窗向里望了望,却只看见常洪木然的脸,那芸香低着头,面上看不大真切。
只是临走的时候她抬头望过来一眼,那眸中似是暗含复杂之意。
小白亦未管她如何,只是翻过了窗跟着回身进屋的太玄而去。
太玄刚翻过了杯子,她便主动提了壶去替他倒茶。
他抬眼睨了她一眼,拾了杯子送到唇边轻啜了口。
随即放下杯子看亦不看她道:“不要想些无用的,此行,便是绑了你亦是要去的。”
小白未出口的话被噎在了喉中,她本想对他说有人要害你,然他如此说了,怕是现下不管她说甚麽都会被当做逃战的借口罢?
太玄看了她欲言又止的脸,终是说道:“你只须战前祈福时在场,之后我便会安排常洪送你离开。”
小白坐下身来叹道:“我离开又能去哪呢?”
“去你想去之地。”
太玄不过不在意的回了一句,小白却摇头直道:“普天之下,倒是没甚我想去之地了。”
她拿了个杯子到手中把玩,低着头几分低落道:“姐姐在时,姑且有个地可称之为家。她不在了,我走到哪里,便都一样的。”
太玄看着她,许是亦想说上那么一句回应一二,然却终是甚麽都未说,只抬手为她倒了杯茶。
她看着那杯茶,突地抬头问道:“若战毕了,你取了那敌国皇帝首级,大仇得报,你又有甚地方想去的吗?”
太玄倒是难得的一怔,半响套用了她的话道:“普天之下,亦无我想去之地。”
小白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我倒是突然想到了个地方,若是你终了恩怨,又没旁的事好做,不如……”
她吸了吸气,吐出了那几个字:“不若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