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得很大,没几日,就将整个离心涯都染白了一遍,纯净与压抑,同样劈天盖地的袭来,让人胸闷气短,忘了如何喘息。来到离心涯,并不是个意外,或许是这里的故事在招引着他,或许是这里的寂静在吸引着他,总之,离心涯一行,如果他恢复记忆的话,可能并不会后悔,反倒是会感谢这样的选择,让他学到了,生死之境,也许有许多东西根本无法改变,也无力改变,可是如果没有坚定的意志,没有自己给自己的希望,那么,无论什么东西,都会将自己压垮。
老大夫在景风与小药童的悉心照料下终于在前几日悠悠转醒,可能也多亏了景风带来的那条蛇,这只是度过了一关,接下来要面临的,还是更加严峻的考验,比如说,那个丧心病狂的想要只老大夫于死地的人,还会不会折返?是不是已然获悉了小茅草屋的位置?他到底是冲着什么来的?有什么难以严明的目标和企图?再比如,老大夫究竟是什么身份,犯了什么事儿,惹了什么麻烦,他一个医术卓绝的老大夫,怎么就会沦落至此?
景风判断老大夫并不是在选择隐居,而是在躲避着什么,并且,在他清醒的几日中,频繁地望向阳城的方向,问老大夫那里是哪儿,老大夫只说,那里是他的家乡,有他年迈的爹娘,他想在都不敢想,离开了这么多年,那里会变成什么模样。
景风忍不住替他难过,有家却不得不羁旅的人,故事中一定充满了苦涩,充满了不为人知的为难。“老伯,我不知道这样问是否唐突,也不知道会不会引起您的难过,只是,我们如今的处境非常危险,那些人极度凶残,没有准备的话,很可能会死无葬身之地,所以,还请您忍痛揭一揭伤疤,将您心中的难过告诉我,说不定,还会有解决问题的方法,所以,还请您莫要隐瞒。”
老大夫眼底神色晦暗不明,仿佛陷入了沉思,仿佛在极力的压抑着悲伤痛苦与难过,仿佛在膨胀的情绪中,小心翼翼的寻找一个突破口,来防止它喷薄而出。
景风静静的看着,也静静地等待着,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小药童上山去了,并不用担心他知道后会害怕。最终,老大夫看着景风,无力的叹了口气。
“我,本是阳城数一数二的大夫,家乡在阳城,世代学医,在阳城之中,颇有名气,每天来找我看病的人不计其数,我那时年少,虽然比较沉稳,却仍是有几分得意。那是十年前,所有国民都知道,北国的皇后即将面临生产,都在暗中的等待着好消息,皇上更是紧张得很,发下诏书,寻求天底下医术高超的大夫与产婆待命,以帮助皇后顺利生产,我自认为医术卓绝,就勇敢的去了。”
“谁知,竟会卷入一股阴暗的浪潮之中。想我们的皇后,是那样一个为人所称道的奇女子,不知是惹到了谁,让人从她未生产时就开始算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