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玉道:“此斝还是早年我家里的长辈赐予我的,平日我不用它的,今日是皇上驾到,我才将它拿了出来。”
贾芸点了点头:“虽说到了你这里,哪怕是古玩奇珍,也不过只是俗器罢了,但你今日特意将此斝拿出给朕斟茶,这便也是朕的荣幸了。”
妙玉心里又欢喜起来,贾芸的这句话又合了她的心意了呢!
妙玉对着贾芸嫣然一笑。
贾芸品了一口茶,然后对妙玉微笑道:“这是老君眉?”
妙玉眼睛一亮:“正是,皇上是懂得品茶的。”
贾芸又品了一口茶,然后微笑道:“这烹茶的水怕也不寻常,品起来竟有些像是雪融化出来的水似的,而且还有点梅花的味道。”
妙玉眼睛更亮了:“皇上连这也品得出来?”
贾芸微笑问:“莫非我说对了?”
妙玉点头:“是的,皇上说对了,不瞒皇上,当年我在苏州玄墓蟠香寺修行的时候,收集了梅花上的雪,一共只收集了那一鬼脸青的花瓮一瓮,总舍不得吃,埋在地下,今日皇上驾到,我才特特的拿了出来。”
贾芸玩味一笑。
贾母忍不住笑着开口了:“你还真真是个讲究之人,不愧是官宦世家出来的。”
妙玉听到这句话,心里便有点不喜了,我现在可是看破了名利的槛外人呢,而且我和贾芸这个皇上正聊得投机呢,你这个糟老太太干嘛突然插嘴,提什么官宦世家哦!
当然,妙玉虽很孤傲,也不会孤傲到轻易给贾母脸子瞧,何况眼下有她很有好感的贾芸在场。
妙玉对着贾芸嫣然一笑,然后对贾母道:“我这就给老太太也斟茶来。”
说完妙玉便转身走开。
贾芸则玩味一笑,心想:“我今日这添狗做得很有技术含量啊!”
他已经看出,妙玉对他的态度很好,也很在意他了。
他记得,眼下他所用的这个斝,原着里是薛宝钗用过的!
原着里,能被妙玉瞧得起的人屈指可数,贾宝玉算一个,薛宝钗、林黛玉也都算。
因为如此,当贾母带着刘姥姥、贾宝玉、薛宝钗、林黛玉等众人到访栊翠庵的时候,妙玉特意拿出了两个贵重的斝,分别给薛宝钗、林黛玉使用,其中,薛宝钗使用的便是今日妙玉给贾芸使用的这一个。
妙玉当时给林黛玉使用的那一个斝,外形似钵而小,斝之上镌着三个垂珠篆字,写的是“杏犀斝”。
妙玉当时给贾母使用的则是一个成窑五彩泥金小盖钟,贾母喝了一半,剩下一半给刘姥姥喝了,妙玉因此嫌小盖钟脏了要扔掉,贾宝玉劝她将这小盖钟送给刘姥姥,这么一个小盖钟可是价值不菲的,若拿去卖掉能卖不少银子的。
妙玉同意了,不过她也说了,那个小盖钟是她没用过的,若是她用过的,她就是砸了也不会给刘姥姥。
呃,哪怕妙玉有洁癖,这么一件事,也能说明她的孤傲了。
另外,原着里,妙玉也只是在给薛宝钗、林黛玉、贾宝玉烹茶的时候,用的是她在苏州玄墓蟠香寺修行时收集的梅花雪水,给贾母烹茶,用的也不过是旧年的雨水,可见在她心里,相比于贾母,更在意薛宝钗、林黛玉、贾宝玉。
而今日妙玉给贾芸烹茶,用的便是她收集的梅花雪水!
不是贾芸自恋,妙玉的这种态度,确实说明了她很在意贾芸了,否则,哪怕贾芸是皇帝,妙玉今日也多半不会拿出那个珍贵的斝来给贾芸使用,也多半不会用她收集的梅花雪水给贾芸烹茶。
妙玉离开了一会儿后又返回,这次她依然端着海棠花式凋漆填金云龙献寿的小茶盘,不过,这次的小茶盘上托着的不是珍贵的斝了,而是一个成窑五彩泥金小盖钟,正是原着里妙玉接待贾母时,给贾母使用的那一个。
这个成窑五彩泥金小盖钟,其实也是古玩奇珍,价值不菲,但比起方才贾芸使用的那个斝,珍贵程度就要差不少了。
事实上,妙玉还藏着一个“杏犀斝”,也就是原着里她给林黛玉使用的,但她心里对贾母不是很在意,不愿将“杏犀斝”拿出来给贾母使用。
不过,由于方才她是用梅花雪水给贾芸烹茶的,这次给贾母的茶,也是用梅花雪水斟的,这方面算是贾母沾了贾芸的光了。
此刻,贾母接过了成窑五彩泥金小盖钟,喝了几口笑道:“确实是好茶,茶好,水也好,这斟茶的小盖钟也是好的。”
妙玉不是很在意贾母,而贾母也不怎么瞧得起妙玉,在贾母心里,妙玉虽出自官宦世家,但那官宦世家已经败落了,如今的妙玉,不过是一个寄居在荣国府的带发女尼罢了。
若非妙玉长得很漂亮,加上好歹有过不俗的家世背景,那么,贾母对待妙玉可就不会多客气了。
眼下,贾母其实并不觉得妙玉烹来的这杯茶有多好,她见贾芸对妙玉很客气,还称赞了此茶,她才跟着称赞的。
这时,贾芸凝视着妙玉问道:“冒犯一下,请问你芳龄几何?”
妙玉:“……”
心想,之前你还是那般好的妙人,怎突然问出这种问题了呢?莫说我是个修行的槛外人了,哪怕是寻常闺阁女子,也不便被男子当面问起芳龄啊,唉,念在你是皇上的份上,也念在你之前表现让我喜欢的份上,我便告诉你吧!
想到这里,妙玉道:“十八了。”
贾芸微微一笑:“如此看来,朕跟你倒是有缘分,朕也十八,你我同庚。”
妙玉有点害臊,头微微低垂了……
作为贾芸的半个粉丝和《庆报》的忠实读者,妙玉早知贾芸的岁数,也早知自己跟贾芸同龄,只是,眼下贾芸当面说出此事,还说两人有缘,这便显得有些臊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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