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安垂着眼睫一小勺一小勺尚算恭敬的喂着她。
“你家是哪的?家中可还有别人?”
叶流萤从原主的记忆中得知,这是原主去逛花楼时买回府的花魁,至今还没有“享用”。
从前,在有皇帝场合的宴席后,原主总会享用太后或皇帝随手赏给她的舞伶,以此来告知太后皇帝她是一个真风流的王爷,用来蒙蔽二人,让其放松警惕。
她知道,太后对皇帝管教甚严,在未曾立凤君前,都不会让她沾惹女男之事。但对其它庶出皇女们,他才不会管那么多呢。
“俾从出生卑贱,母父皆在天武三十年死在了饥荒中,俾从也成了流民,后沦落风尘,因相貌出色,一路辗转被卖到了都城,俾从幸运,被王爷买入府中,这才有了安稳日子。俾从打心底里感谢王爷。”
奉安垂着头,露出一截如玉笋般纤细的颈项,看起来恭顺又可怜。
叶流萤真是为奉安掬了一把同情泪,“如此绝色,命途却如此坎坷,你放心,既然进了我府上,以后我绝不叫你受委屈,以后你也不必自称俾从,咱们就以你我相称,在我府上,没那么多规矩!”
奉安是真心觉得纳闷,怎么九王伤病了一场后变的奇奇怪怪的。
她虽然不是苛待俾从的人,但远没有如此“礼贤下士”!他有一瞬间的错觉,仿佛在这个生活在女尊国度的女人眼中,他这个舞伶出身的男人和她是平等的。
“多谢王爷,俾从出身卑贱,当不起王爷如此抬爱。”
二人你来我往一番,药汤都凉了。
叶流萤也已经打心里信任这个出身卑微的奉安了。
毕竟他是原主从花楼里买回来的,不存在别人安插进府的可能性,而且他出身低,只能依靠着她这个王爷。
况且,她一个风流王爷,谁会费那心力在原主府上安插钉子?总不能是太后和皇帝父女吧?不能够啊,两人没有一个看得上原主的!
府中其它人,都对原主的习惯太过了解,远没有这个进府时日不多对原主不太了解的奉安让她放心。
她豪放的将汤药一饮而尽,勾了勾手,示意奉安的耳朵趴过来。
奉安迟疑着上前,就听她小声的说道:“有一对父女打压我多年,我想回报她们一二,你说我该怎么做?”
奉安一时半刻竟然不知道这女人是不是在试探他!
他垂下头,“俾从出身卑微,着实不能随意议论王爷家事。”
叶流萤拍拍他修长的手掌,“你如此聪慧肯定知道我说的什么。现在我处境不妙,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奉安的心思转了又转,看向她的双眼,觉得这女人怎么看都一副一眼能望到底的蠢样,完全没有以前在府中的稳重,莫非她在诓他?
可她能把傻子装这么像吗?
倒是不妨试探试探。
“王爷可以先发制人。”
“如何先发?”造反?她一没兵,二没权的,朝中只有廖廖几人是原主的人,她拿什么造反?
奉安一边觑她的神色一边说:“俾从的意思是,将事情嚷嚷出去,让别人都知道你的仇人是什么样的人,她便能有所顾忌不敢再明目张胆的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