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就是给黛玉一个交代,虽然贾瑛不愿意承认,可人和人确实有高下之分,林家世代簪缨,出阁的小姐,身份自然要比两个丫鬟尊贵。
这边还尚未过门,你那边就新纳了姨娘,林家和贾母那边,会不会多想什么,贾瑛不敢肯定。
可既然生在这样的世道,就要一切按规矩来,不能因为宠溺哪个,就坏了章法,他可以无视这些,但对报春绿绒两个就不一定了。
两人又没有娘家撑腰,将来还少不了与两府打交道的。
或许是他多心,但不能不考虑。
当然,黛玉若是不反对,那就是另一种做派了,只是这事,他也不好开口,毕竟没有哪个女子轻易愿意余人分享另一半的。他也无法保证黛玉不会多想些什么。
却听黛玉说道:“你是怕我不开心吗?”
贾瑛摇了摇头道:“你们整日相处一块儿,她们两人的事情,又如何能逃得过你的眼睛。”
“何况,在我心里,你也从来不是那种善妒之人。”
“老天赐下的缘分,让我今生遇到了你们,不管如何,总要给你们一个交代,今日若负了这个,明日难保不会负了那个。若我真变成那样的人,你会喜欢那样的人吗?”
“男人,总该有男人的担当。”黛玉轻声说道。
“多谢妹妹体谅。”贾瑛内心暗喜,不罔他费心胡诌一通。
却听黛玉又道:“但这不是你花心的借口。”
“咳咳。”
突如其来的转变,贾瑛险些岔气过去,心中汗颜,面露讪讪之色,思来想去,也不知该如何为自己狡辩一回。
“但能与报春姐姐她们做姐妹,我并不介意。”黛玉继续说道。
咱能别这么玩儿吗?说个话,能把人吓个半死,怎么没发现,这丫头拿捏人的手段这么娴熟,是家传吗?
可就姑老爷那样一个淳淳君子之风,也不像是有这种手腕的人啊。
难道是......母胎里带来的?
嗯,让我想想,貌似林府的两位姨娘,都是贾敏姑姑去世之后,才升的位份。
贾瑛觉得自己貌似掌握了他未来老丈人的一些秘密,也不知那些年,姑老爷是怎么过来的。
见贾瑛这般模样,黛玉不禁一声嗤笑,方才做罢,说道:“报春姐姐已经怀上了,可大婚的日子还没定下呢。女孩家怀孕的时候,心里最是脆弱敏感,你不给个名分,如何让她心安,倘若因此动了胎气,那才是罪过呢,哪能再拖下去。”
这些日子,她也听了不少闲碎言语,多是说她如何如何善妒还是怎地,黛玉听在耳中,虽面不在意,可心里总是不大自在。
她也知道,贾瑛大概是因为照顾她的心境,对于同别人分享自己的未来的夫君,黛玉心中自是不愿意的,可她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何况报春绿绒不比别的,是自小陪着长大的,与她相交也厚,心中的芥蒂反倒不深。
既然事已至此,那她就要学会接受,做好一个主母该有的风范,免得将来家宅不和。
贾瑛看了黛玉一眼,从善如流道:“妹妹说的有理,此事却是我考虑不周,明日便带报春去拜了老太太。”
纳姨娘,自不需大操大办,只需带着去拜过长辈,捧过茶,便算事成了。
“二爷,礼孝郡王爷来了。”喜儿走了进来说道。
杨佋?
贾瑛微微蹙眉,转身向黛玉说道:“妹妹且到屋里叙话,我去看看。”
黛玉乖巧点头。
杨佑虽然已经离京了,但杨佋依旧不断通过各种方式,想要拜会他,贾瑛已经推脱过不下三次了,可对方还是找到了门路。
昨日怡妃突然宣齐思贤进宫去了。
上次在南苑,怡妃召见过一次齐思贤,虽然怡妃没说为什么,但贾瑛能猜到,应是皇帝的吩咐,只是昨日的召见却来的突然。
齐思贤昨天就与他提到过此事,她在怡妃宫里遇到了杨佋,对方向她问起了贾瑛,贾瑛听后,便心有对方再次找上门来的准备,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臣贾瑛,拜见王爷。”
还未待贾瑛拜下,杨佋已经上前将人搀起。
“靖宁伯无需客气,你我年岁又相差不大,不必如此见礼,只以同辈相论就好。”杨佋笑着说道。
贾瑛已经辞了官职,只是以靖宁伯身份提督兵马司,是以才有此称呼。
“数次想请靖宁伯一叙,奈何天不作美。今日冒昧登门,还望不要见怪才是。”
“王爷大家,蓬荜生辉,是臣家门生辉,偌大的荣幸,岂有见怪之说,王爷还请入内上座。”贾瑛向杨佋招呼道。
等丫鬟上了茶退下后,两人才又开始寒暄起来。
“昨日在母妃宫里遇到了益阳妹妹,说起了靖宁伯,母妃得知当日靖宁伯对益阳妹妹的救命之情,深有感念,方才命我前来拜谢一番才是。”
“对了,这是母妃亲手做的榛子酥,命我给靖宁伯带来尝尝。”
杨佋自来熟一般,命随从将提着食盒放在桌上。
贾瑛面向皇宫方向,拱手一礼道:“多谢娘娘挂念。”
“不知王爷所说的是哪位皇女,臣有点糊涂。”贾瑛装傻充愣道。
他自然知道益阳是齐思贤的封号,只是皇帝尚未认亲,对方怎么就敢光明正大的认作是妹妹了。
要知道,虽说皇帝认了义女,可对于此事,朝中内外向来是避讳不提的。
“正是益阳县主,靖宁伯不知,母妃在父皇潜邸时,与齐家有旧,益阳妹妹年幼时,母妃还曾抱过她呢,如今再见,更是亲切,便认下了做义女,此事还回禀了父皇,父皇那边也应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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