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在也没关系。
“怎么会,只是过来问问,准备怎么操办。我近日无事,正好帮帮忙不是。”
“啐。”
“你这话听了倒叫人觉得埋汰,府里又不是没人了,还要劳动你这位爷的驾?”
凤姐说话,就是讲究。
贾瑛笑了笑:“倒是我考虑不周了,罢了,当我今儿没来。”
说着便站起身往外走,正巧丰儿奉茶进来,撞了个满怀,茶水渍了一身。
丰儿心下一慌,连连说道:“二爷恕罪,二爷恕罪。”一边又要用帕子帮忙擦拭水渍。
这边凤姐也赶忙站了起来,先是问了贾瑛一句:“可是烫到了?”
又看向丰儿骂道:“你这丫头,怎么如此毛躁......”
贾瑛忙摆了摆手道:“不碍她事,原是我走的突然。”
又看向丰儿道:“可烫到了你的手?”
凤姐也看了过去。
丰儿摇了摇头:“没有。”
凤姐又看向贾瑛:“可烫到你了?”
“不碍事,穿的厚了些,没浸到皮肤上。”贾瑛摇头道:“把屋子收拾一下吧。”
丰儿应声,又看向凤姐道:“奶奶先坐,莫要损了身子。”
凤姐霸道也护短,生怕贾瑛因此恶了丰儿要罚,顾才有方才训斥一幕,这会子见贾瑛混不在意,自也不再揪着。
贾瑛听了丰儿的话,倒是看向了凤姐:“可是生病了?”
凤姐脸色一红,也不知该怎么回话才好,又不是自家丈夫,什么话都能开口的,只是摇了摇头。
贾瑛看凤姐这幅模样,倒是纳罕,凤丫头这是怎么了?
正巧平儿回来,贾瑛只好转问平儿:“你们奶奶怎么了?可是生病了?问她也不说。”
平儿脸色也是一红,没有立即搭话,似乎在考虑该不该说,该怎么说。又看了凤姐,二奶奶此刻正无事人一般,但脸上同样泛着红晕,想来二奶奶也不知怎么开口。
又觉得瑛二爷问的莽撞,何不去问琏二爷来。
贾瑛心下疑糊,见两人如此模样,只当是女子月事,不好张嘴,自知失言,也不再多问。
却听平儿轻声说道:“非是有恙,二奶奶六甲在身,已过四月有余。”
六甲?
贾瑛不由自主的看了眼凤姐的腹部,又觉失礼,急忙把目光移开。
心中还是一阵唏嘘。
他都快要忘记了,还有巧姐这么一个女孩儿呢。
他来红楼世界似乎有点早了,十二金钗还有缺位呢。
顿时又觉得警幻那里似乎有些不靠谱,这小丫头还没出生呢,就定下了所谓的十二金钗,即便是将来,可等到巧姐身体张开时,那会子贾家早没了,还提什么十二金钗。
说起来,事情的发展,似乎有些错乱了。
只因出了他这么一位异数。
四月有余,听这意思,估计快五个月了,不然也不用特意强调一个余字,也就是说,最晚八月巧姐就出生了。
贾瑛不禁回想起前世,记得元妃省亲后,巧姐已经出喜了,如今却还没出生呢。
琏二这家伙,不声不响造出这么大动静来,他都不知道。
“怎未听府里提起过?”贾瑛奇道。
“女人家的事,跟你们男人说做什么。”凤姐在一边说道。
平儿笑了笑,一边回道:“只因我们奶奶管着事,又怕传出去叫下人们听了,总会懈怠,索性也就没说出去。再者,内宅之事,也没有宣诸于众口的道理。”
贾瑛点了点头,觉得有理,又问道:“总不该老太太也不知道吧。”
“当然知道。”
贾瑛点头:“既是如此,那我倒不好打搅。”
说着又叮嘱平儿道:“今后多给你们二奶奶吃些绿色的蔬菜,瓜都什么无所谓,主要是带叶子的那种。当然补品什么的也别落下,只是要有节度。”
“可有什么说道?”平儿奇道。
凤姐也看了过来。
贾瑛给两人科普道:“绿色蔬菜里面有叶酸,不仅有益于胎儿发育,还有助于顺产。至于补品,必要的营养也要跟上,但不可太过,不然生产的时候就要受罪了。”
就他知道的,凤姐就怀过三次,不过后面两次都小产了,都说是不信阴司、不敬鬼神得来的报应,注定无子。
贾瑛心中摇头,命运这种东西,太玄乎,神仙若是真个万事尽可由心,那这世界岂不要乱套?他们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关键还是自身要养好了。
“你怎么知道这些?莫要诓我读书少!”凤姐在一旁插话道。
贾瑛笑了笑:“你既知道读书少,那边多独一些。”
凤姐不搭话,叫她读书,哪有指派人来的爽利。
“话是真话,我从不诓人的。还记得救了我大军的那个常神仙吗?他说的。”贾瑛为了让凤姐安心,信口胡诌。
前面才说了不诓人,后面就来。
“我记下了。”平儿回道。
贾瑛也不再多留,就要离开。
“你等一下。”凤姐开口叫住了他。
贾瑛转头。
只听凤姐说道:“最近不少人家想我打听那火炉石炭之事......”
凤姐还是那个凤姐,闻着味儿就来,若是鼻子不灵光,也撑不起这个家。
“你想入一股?”
凤姐不说话,可那神色却表明了一切。
贾瑛也不知怎地,今儿心情出奇的好。
“石炭场的生意长久不了,不过那铁皮炉子倒也值几个钱,四成分子已经给了宫里,只咱们一家做不来。”
“一家?你可是愿意带我一道?”
贾瑛笑了笑道:“本就是一家人,何来两家话。之所以不让你做那利钱的营生,是怕招惹麻烦,咱们家是顶尖的富贵,可忌讳事也不少,督察院那边,这几日可盯上了不少人家呢,比咱们家也差不到哪儿去。”
大乾朝的吏改,在皇帝,傅东莱以及冯恒石达成一致的情况下,已经该是从贪腐着手,不少高门贵家都一开始准备应对之策了。
凤姐眼见不差,只是也翻了寻常妇人的毛病,待在这大宅子里,看不长远。
听贾瑛这么一说,凤姐对于之前的嫌隙也有了释怀。
又问道:“我这里闲散的银子,还有不少......”
话中之意,是问他能分多少分子呢。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凤姐深谙此道。
“除开宫里的四成,还要拿三成出来分给别家,剩下的三成,你占一成。至于入股的本钱......你看着办吧,石炭场那边倒也不怎么缺这些。”
还有两成,贾瑛自己也没留下,一成给了齐思贤,一成留给黛玉。
齐思贤帮他操劳了不少,银子什么的在感情面前或许俗了些,可真金白银也最是实在,掌握了男人的钱袋子,还怕他跑了不成?
如果真要跑,那就让他净身出户。
主要是,将来的事情,他也说不准,齐思贤的身份毕竟......
至于黛玉,当家主母腰杆子若是不硬气,后宅就不安宁,甭管林如海留下了多少嫁妆,贾瑛总要再添一份的。
拿出一成来给凤姐,可谓不少了。
凤姐同样大感意外。
贾瑛注意道凤姐的神情,嘴里说道:“只当是我这做叔叔的,给我未来的侄子或侄女儿的诞礼了。”
说罢,贾瑛便转身离开了凤姐院儿。
凤姐看着贾瑛的背影,心下感慨颇多。
她这位二叔叔,恨起来,能让你牙痒痒,这会子又让你暖洋洋的。
贾瑛出了荣府,便又折身去了宁府那边。
“给二叔请安。”
贾瑛看着贾蓉道:“这是要去哪儿?你父亲呢?”
贾蓉腆然笑道:“约了朋友出去耍子,父亲和琏二叔他们在登仙阁呢。”
贾瑛从袖口中掏出一张银票子,随手给了贾蓉便离开了,撂下一句道:“别吃多了胡来惹事,当心我不依你。”
贾蓉见二叔赏赐,面色一喜,打开一看,票面上写着“直隶,一百”的字样。
心中更是纳罕:“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二叔出门不都不带银钱的吗?今儿怎么发起钱来了?”
想不通,也懒得想,摇了摇头,揣着票子出门而去,今儿他蓉大爷也要阔气一回。
登仙阁。
才道门口,贾瑛便听到里面几人的吹嘘浪语之音。
贾珍还是有所收敛的,起码大白天里,甚少再招府里的女眷过来陪着吃酒。
“老二怎么来了,快来一块儿坐。”琏二开口道。
府里吃酒饮乐,被贾瑛见了,贾珍心里还是有点突突的。
唉,只怪留下了心里阴影,如今他都搬出去了,自己还怕什么?
“府里喝酒有什么意趣,今儿我做东道,请打会儿一块儿到兴庆街吃热锅去。”
“此话当真?”琏二把着贾瑛的手臂问道。
贾瑛认真的点了点头。
“你今儿怎么了?可是遇到什么事儿?”琏二好奇道。
贾珍薛蟠也看了过来。
怎么了?
你生女儿,我开心。
我也想知道我是怎么了!
娘皮的,这是什么贱骨头!
大概是因为见证吧。
“去不去?”贾瑛问道。
“去,怎么不去!可别怪做兄长的宰你一顿。”琏二一副精神振振的模样。
就连贾珍薛蟠也是如此。
贾瑛做东道请吃酒,实在是太稀奇了。
“还等什么,走吧!”
当下也不理会屋里的残局,一群人便往兴庆街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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