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兵交接声自大营之内响起,随着第一个威字营的士兵倒在了血泊之中,接着陆陆续续有手持武器仕途反抗的威字营士兵倒下。
反抗者自然是有的,不过更多的还是放下了手中的兵刃。
喊话还是有作用的,再加上贾瑛身后的王旗大纛,威字营毕竟是大乾的军队,士兵们大多拖家带口,谁也不愿意被戴上一个反叛的罪名。
而此刻刘禄才刚刚将手下的游击把总聚集起来,身边围拢着数百名亲卫,听着辕门方向传来的杀喊声,面如土灰。
“将军,火器营和豹字营的人呢,为何不来驰援?”有威字营的把总问道。
“看那边!”
众人应声看去,却是营地外的一处山坡上,火器营的大军正隔着不远观望着。
“去他娘的,这群狗娘养的站在旁边看着是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他们把咱们给卖了,蓝田玉也把咱们卖了!”
手下游击把总你言我语,让刘禄顿感心烦意乱,难道蓝田玉真的抛弃了他吗?自己跟着他鞍前马后已经有十多年了啊!
刘禄不愿相信,却又不得不怀疑,否则,这大军从何处而来?
刘禄回身向着身边的几人急躁的喝道:“都他娘的闭嘴,当初劫狱救我,你们人人都有份,这份恩情我刘禄记在心里了,可叶百川绝对不会放过我们。老子为朝廷买命大半辈子,结果他要杀我,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你们愿不愿意跟我一同杀出去,北上投靠匈奴?”
众人闻言,不由面面相觑。
“你们难道想留在这里等死吗?”见众人犹豫,刘禄高声喝道。
“我等愿随将军!”
“对!是朝廷对不起老子,老子今日就反他娘了!”
刘禄看了身边众人一眼,马鞭一指北方道:“随我从营地北面冲出去!走!”
数百人向北而逃,自然引起了威字营士兵的注意,眼见自家主将都逃了,还反抗什么,一时间营地内刀兵落地声四起。
湘军营没了阻力,很快就冲了进来。
“刘禄呢?”贾瑛拉过一个威字营的士兵问道。
“向北逃了!”
贾瑛匆匆带着人追了上去,跑了谁都不能跑了刘禄,否则他与叶百川就被动了,刘禄必须死!
只是贾瑛才追出不远,就听到前方同样传来了杀喊声。
倒霉的刘禄,才刚刚带着人从大营冲了出来,迎面就撞上了杨佑的大军。
杨佑在西军之中厮混了大半年,自然是认识刘禄的,当即便带着人冲了上来,将刘禄连通其叔伯亲卫团团围了起来。
三千对数百,结果可想而知。
等贾瑛带人感到的时候,厮杀已经结束,刘禄被杨佑一枪挑穿了胸口,钉在地上没了声息。
“怎么样,关键时刻还得看三爷不是?”杨佑远远的向贾瑛显白道。
......
北方,无垠的草原之上,正有一队五六十人的大乾骑兵疯狂的向南奔逃,队伍之后,不时会有士卒落马,人数在不断的减少。
因为就在他们身后不远,正有数百的匈奴骑兵张弓搭箭紧紧的咬着这伙儿大乾骑兵不放。
这些匈奴士兵嘴里不时呼喝着号子声,像是追逐狩猎一般,大乾士兵的骑术,在他们眼中就像是草原上刚刚能爬上马背的孩子一般的拙劣。
“头儿,匈奴人的战马太快了,咱们甩不掉!”
一名大乾士兵看了眼身后不断落下马背的袍泽,双目通红,向着身侧的少长说道。
他们是大同镇的斥候,是真正的夜不收,只是这一次,他们从捉生者变成了被捉生者。
哨长一边催促着马蹄,一边扭头向身后看去,匈奴人的骑兵距离他们越来越近了,这样下去,自己与手下弟兄迟早是要被吃掉的。
哨长不由抬头看了一眼南方,这里距离边关长城还有四五十里地呢!
“娘的,这次算是栽了!”
他们一行不过五六十骑,对方二百多人,就算转身迎战也根本没有胜算,身下的战马已经不停歇的跑了大半天了,体力和速度消耗了大半,身后的匈奴骑兵却是一人双马。
打打不过,跑跑不掉。
哨长心中不免有些焦急。
他并不是怕死,从被选入夜不收的那一天,他就已经做好准备面对这一天了,只是他却不能死,或者说不能白死。
沉寂了数十年的匈奴王庭突然动了,左谷蠡王率领数万人就在离着此地两百里之外驻扎着,以匈奴人的行军速度,最多一日的功夫就能兵临城下,可大同镇内对这一切却毫不知情,他必须将这一情报送回去才行。
“留下一半人迟滞匈奴人的速度,剩下的两人一组,全部散开,分开逃,就是死也要将情报送回去。”哨长最终做出了决断,面对穷追不舍的匈奴骑兵,只能劈死一搏了。
“头儿,你先走,我带着弟兄们留下来。”身旁的士卒说道。
“少他娘的废话,老子是哨长,死都不能丢下自己的兵,你带人先走!”说着便要调转马头。
却没想到方才开口的那名士卒抽出腰间的佩刀,刀尖在哨长的马屁股上狠狠的一扎。
唏律律!
哨长身下的战马吃了疼,飞快的窜了出去。
哨长怒目转头骂道:“肏恁娘的,狗剩子,你敢跟老子玩儿阴的!”
狗剩,正是那名士卒的名字,不是外号,他就叫狗剩。
朱狗剩!
他娘说了,贱名儿好养活。
“头儿,你要是想,回头就把我老娘娶了,哈哈哈!”对于哨长的怒骂,狗剩一点都不在意,转身又点了几名士兵说道:“你们几个跟上去,分开逃,剩下的跟老子一块儿留下来杀鞑子,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身后紧追不舍的匈奴骑兵,领头之人看着前面大乾士兵的动作,向着身后叽里呱啦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随即便看到两百余人的匈奴骑兵分坐了两队,一队继续向着狗剩他们冲了过来,另一对则从侧翼分散开来,向着离去的大乾士兵继续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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