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们该怎么做?”一名绣衣卫百户向贾瑛问道。
“两路大军到了何处?”
“靖虏卫已经过了甘州所,湘军营再有两刻钟就能赶到,沿路的烽燧堡寨已经被我们的人控制住了。”
“命令你的人,打出钦差依仗,王命旗牌在前开路,咱们先去李登大营!”贾瑛收起了手中千里眼,向一旁的绣衣卫百户吩咐道。
百户官担心道:“大人,万一李登强行叩人呢?”
贾瑛摇了摇头道:“首先他们事先并不清楚我们是要调动大军弹压威字营,西宁侯特意留下两名主将,也只是出于一名将帅本能的谨慎罢了,这里是固原,西军的大本营,谁都想不到我们敢在这里与西军动武,没有西宁侯的将令,给他李登十个胆子也不敢扣押天子亲军。何况还有王命旗牌在此,一但叩下,那就真的是造反了。”
叶百川在走之前,把贾瑛带来的两百绣衣卫都留了下来。贾瑛当初向水溶讨要绣衣卫随行的目的也在于此,绣衣卫是天子亲军,在外代表的就是天子,谁敢随意扣押,更何况还有王命旗牌在此。
“你觉得他李登会为了一个刘禄,而搭上自己全族的性命吗?”贾瑛看着身旁的百户官轻一笑一声问道。
那百户官闻言,也是一声嗤笑。
这种事情,他们绣衣卫见的多了,什么多年的袍泽之情,只要是超出了他心中能够承受的代价,别说一个刘禄,就算是西宁侯,李登该出卖也得出卖。
“走!”
贾瑛翻身上马,带着一行数百人浩浩荡荡往豹字营而去。
“来着何人,辕门止步!”守在辕门前的士卒远远的便向着贾瑛一行喝道。
“瞎了你的狗眼,王命旗牌你都敢拦!有北静王爷军令在此,还不快快打开辕门!”一名百户官打马上前喝道。
几名守卫自然识得王命旗牌,还有百户官身上的飞鱼袍服,也不敢相拦,只是其中一人向着同伴使了个眼色,同伴会意,转身向着中军大帐报去。
辕门打开之后,贾瑛向那名最先开口的士兵喝问道:“你家将军在何处?”
“回大人,将军就在大帐之中。”
贾瑛闻言,向着身旁的百户官吩咐道:“留一半人守在营门口,将王命旗牌立在此处,不许任何人出营一步。”
“违者,斩!”
“卑职遵命!”两名百户官同时应命,分出一人带领麾下的绣衣卫将营门围了起来。
“其余人,随我进营!”
贾瑛一马当先,径直到了李登的大帐之外,才看到李登带着一众亲卫自帐中走了出来,身上连甲胄都没有穿戴,还带着一身的酒气。
贾瑛虽然到固原有一阵子,但每日深居简出,李登并未见过贾瑛当面,但起身后的绣衣卫他却是认识的。
听到手下来报有人闯营,还是带着王命旗牌来的,正在饮宴中的李登心中就咯噔一跳。
蓝侯来信特意将他留下,就是为了防备叶百川这些京城来的人,却没想到还真叫侯爷猜中了。
李登正待上前询问来人是谁,却听马背上,面色肃穆的贾瑛却先一步开口问道:“你是李登?”
贾瑛一身甲胄,又不是绣衣卫打扮,李登一时猜不出贾瑛是何身份,不过见了钦差,只管以上官称呼总不会有错。
“回大人,末将正是豹字营主将李登。”
贾瑛闻言,面色一冷,沉声厉喝道:“李登,你可知此地是我大乾军营,你身为主将,甲胄何在?谁允许你在营中酗酒的?你可知罪?”
李登被贾瑛突如其来的问罪,搞得有些发愣,心中同时升起一股怒火,这里是西军大营,当着他麾下将士的面,被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如此熟络,你让他的脸面往哪里放。
“不知是哪位差官?你们的王命旗牌呢?为何无故闯我大营?”李登脸色阴沉,同样发问道,身后的是十几名亲卫,见自家主将变了脸色,纷纷伸手向刀柄上摸去。
贾瑛见状,面色一冷,说道:“本官兵部职方清略司员外郎贾瑛,奉陛下之命随同北静王爷巡视九边。怎么你怀疑本官的身份?”
李登闻言,心中骤然一缩,贾瑛不是随同叶百川一道去了平凉城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没有蓝侯的将领,又没有王命旗牌,便是钦差也不得擅闯军营,贾大人难道不知道吗?”
贾瑛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面令牌,在李登面前一亮,说道:“北静王爷金令在此,李登接令。”
李登见到贾瑛手中的金令,急忙下拜道:“末将在!”
“王爷有令,豹字营即刻封闭营门,无令任何人不得擅自离营一步,违者斩!”
李登闻言,抬头看向贾瑛说道:“大人,可有蓝侯手令?”
“怎么,北静王爷的金令难道就比不得你们蓝侯的手令了?”贾瑛声音一沉。
“末将并非此意,只是......”
却在这时,有绣衣校尉跑来,在贾瑛耳边说道:“大人,有人试图出营,被拦下了。”
同样,李登的手下也跑了过来,在其耳边低语几句。
李登闻悉,怒目起身,看向贾瑛道:“贾瑛,你敢杀我的人!”
贾瑛轻轻一笑道:“李将军不是想看王命旗牌吗?就立在营门之外,北静王爷令:豹字营即刻封闭营门,无令不得擅出。李将军,我只问你一句,北静王爷的将令你接还是不接?”
“无蓝侯将令,恕......”
李登话还未落,却听贾瑛打断道:“抗命不从者,按律当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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