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是什么意思?还有,既是薛蟠推倒了人,那为何他又挨了打?”
“那小二从楼梯滚下来时,人还好好的,起来之后,便跑去另一个包厢内通知了李小保,自然是添油加醋的说了好些没有的事,然后薛蟠就被人揍了,若非我正好路过,伤势怕是比现在还要严重呢。”
“至于那个小二,是回家之后,突然就瘫了,话都说不出来了,一两日水米未进,人在昨儿个夜里没了。他家里的浑家和老母,自然就到会宾楼里打闹不依,让掌柜的赔人,却不知谁提了一嘴,那小二被薛蟠推到后就回家了,要赖也赖不着会宾楼。
那家人原是要找薛蟠来着,只是听说是住在咱们府里,怕咱们家势大欺人,便去顺天府衙告状去了,我也是听朋友报信儿,才去了顺天府一趟,花了些银子,请娄府尹帮忙暂压一阵儿,我好回来与你商议,讨个办法。”
贾瑛听罢之后,心中直呼离奇,会宾楼他也是去过好几次的,怎他去就没事,偏薛蟠去了就闹出了人命不说,自己还挨了打。
“这事儿压不得,越早了解越好!”
琏二也是点了点头,可又担心道:“可那当槽儿的毕竟是丢了性命,又有诸人证言说是被薛蟠推倒后,便回家去了。此事,怕不好推过啊!”
贾瑛冷哼一声道:“都是谁说的?人回家之前明明还好好的,怎么就成了薛蟠的罪了?你再跑一趟顺天府,让府尹开堂发签拿人,到了公堂之上再做理论!”
琏二还有些担心道:“老二,我看不成还是使些银子了事得了,那当槽儿的一家也不过是想的些银子赔偿罢了,娄府尹也是这个意思。”
贾瑛看向琏二,冷声一笑说道:“琏二哥,你确定那家人拿了银子之后,就会乖乖的闭嘴?再者说,人是怎么死的还没弄清楚,平白就把罪名扣在咱们家头上,这银子花的岂不冤枉?银子事小,面子事大。若叫人知道了,还当咱们家是散财童子呢!”
“可......”
贾瑛看向琏二正色说道:“天大地大,道理最大!在这方面,最靠得住的,并不是银子,而是道理!”
“不是拳头么?”琏二反问一声。
贾瑛撇了撇嘴道:“你没听说过,拳头也是道理么?”
“我这便去顺天府。”琏二说罢便转身而去。
贾瑛怎么站在原地,蹙着眉头微微沉思了一阵,总觉得事情透着些古怪。
想了想,复又折身回梨香院儿去,径直去了薛蟠的房间。
“瑛儿怎么又回来了?”见贾瑛折身回来,王夫人出声问道。
贾瑛看了看床上的薛蟠,才向王夫人和薛姨妈说道:“婶婶,姨妈,我有些话,想单独问问蟠哥儿。”
王夫人和薛姨妈相视一眼,均不知贾瑛这又是闹得哪出,只是见贾瑛神色郑重,二人却还是站起了身来,向屋外走去,临出门前,王夫人向贾瑛叮嘱道:“他如今说话都困难,你少问几句。”
贾瑛点了点头。
“瑛......二哥,你......问什么?”薛蟠的年纪比贾瑛要小上一岁,此刻屋内只剩下两人,薛蟠看着贾瑛艰难的开口道。
“你少说话,我问,你答就行。”
薛蟠点了点头。
“你是受了谁的邀去了会宾楼的?”
......
“妈,太太,你们怎么过来了,大哥那边谁在看着?”众女见薛姨妈和王夫人走了进来,纷纷起身,宝钗则是行至两人身前问道。
“瑛儿再那边,说是要单独问蟠儿些话,我和你母亲就出来了。”王夫人一边搀着妹妹坐下,一边向宝钗说道。
“瑛二哥哥要问大哥什么事?”宝钗好奇道。
黛玉几女闻言也望了过来,心中都是好奇,什么事,还不能叫人听了去。
王夫人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薛姨妈因为儿子的伤势,精神萎靡,这会儿才刚刚止住了泪水,也没有说话。
却不知过了多久,才见贾瑛从薛蟠屋里走了出来,随即便向守在外面的下人吩咐,准备一副好的担架,又让人在上面铺上了褥子。
一直留心这边的宝钗众人,纷纷走了出来,询问何事。
贾瑛微微一笑道:“他被人打成这样,总要有个说法才是。”
“瑛儿,蟠儿现在还不能下床,便是有什么事,也都该缓缓,再说,他们那些年轻人在外面打了架,对方还是首辅嘉德公子,怎么讨这个说法儿。”王夫人看向贾瑛说道。
薛姨妈不知贾瑛要做什么,只是担心儿子受这般折腾,能不能受的住,一时又流着泪说道:“瑛哥儿,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你这又是做哪般?什么说法不说法的,我也不在乎那个了,只要蟠儿无恙,我便是拜菩萨念佛什么都行。”
那你就不该平日纵着他才是,整日间厮混的都是些什么人!
“要不要讨这个说法儿,怕是由不得他。”
见众人目光惊诧的看了过来,贾瑛又说道:“也由不得我!事情有些复杂,等此事了解之后,我再与你们详说。”
却在这时,薛家的仆人跑了进来,叫嚷着说道:“不好了,琏二爷带着顺天府的公人,要来拿了咱们家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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