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心中更是纳罕,说道:“平日里也没见你对谁的话这么上心,怎么瑛二兄弟说什么,你就变得有一是一了?”
贾琏轻哼一声说道:“罔你与我夫妻多年,却一点都不了解我!爷儿们操心的是大事,那些个小事值得我费什么心!再说咱们这样的人家,传到这一代,圣眷已不比祖宗,凡是要多思退,而不可逞势!”
“呦呦呦!我们家二爷什么时候也变成了一个圣人老爷了?说起话来竟这么多大道理!难道我从前嫁的那位二爷,是假的不成?”
琏二装模作样说道:“爷平日里,也就是不愿像老二那样爱装样子,这下你可发现爷的好了?”
说着移至榻上,美人轻轻入怀,手指一勾下巴,吞吐着阳刚之气说道:“既发现了爷的好,是不是该补偿一番才是呢?嗯?”
凤姐没好气的拍开琏二的手指,说道:“黑李鬼教书,你装什么文化人!开口还没三句话,你就露馅儿了不是!”
一边说着,一边坐起身来到:“你倒是要听你兄弟的,平白叫我没了面子!”
又冷冷的看着琏二道:“你们倒是要好的紧,连他打平儿的主意,你都能不在乎!”
琏二先是讪讪一笑,待听到贾瑛打平儿的主意,顿时脸色一怒,站起身来道:“这个混账老二居然敢打平儿的主意!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看他回来我如何收拾他!若非绿绒那丫头......”
话说一般,琏二方才发现自己似乎说漏了什么,急忙闭口不言!
凤姐却在一旁,眼神意味深长的盯着贾琏,冷笑吟吟的问道:“绿绒丫头什么?怎么不说了?”
琏二闭口不提此事,而是转移话题道:“净虚这事既然我知道了,你就无论如何不能掺和!你若是不依,我也不与你理论,等老二回来,咱们让他给评理!”
说罢一甩袖子,便向西边的套间而去!
只剩凤姐一人坐在榻上,气的牙痒痒!
贾琏再不靠谱,也是她爷们儿,凤姐虽然霸道好妒,可心却是一直向着自家男人的!却又发愁起来,该如何向净虚交代!越想越是恼怒,她凤辣子什么时候这么被人为难过!
心里却是又记恨上了贾瑛:“好你个贾·伪君子·瑛,果真对我没安好心,人都走了,还要落我的面子!”
却说另一边贾琏去了套间,从桌案后的屉柜里取出一个厚薄适中的小本本来,转回到桌案上,掀开扉页,只见上面写着:
己亥年四月十六,老二你离京后的第二天,珍大哥夜间在东府尽邀姬妾纵酒狂欢。在某看来实是放浪形骸,有失体统,珍大哥何时堕落到了这等地步?我心怀忧啊!虽然我也小酌了几杯,多看了几眼尤家姐妹......你放心,只是纯粹的欣赏,绝没有别的心思......
......
己亥年四月十八,老二你离京后的第四天,听说薛大傻子在学里出手豪阔,新收了两个粉面,一曰香怜,一曰爱玉,却被你的同乡教习罚他去练了一整天的“吊阴功”,薛大傻子时候埋伏教习不成,反被揍成了猪头!让我想想,这是他第几次挨揍了......
......
己亥年四月二十三,老二你离京后第......嗯,记不真是第几天了,宝玉和鲸卿二人整日腻歪在一块儿,我怀疑他们......这样不好,老二你什么时候回来管管?
......
却见贾琏再次提笔记到:
己亥年五月......今天是初几来着?记不大清了,老二你离京后的第若干天,我从会宾楼吃酒回来,林之孝又从外面买了几个丫鬟下人回来。唉,也怪我阻止不急,一时让他钻了空子,不过也不见的是坏事,那几个丫鬟下人我都见过了,要门是因为家贫,要么是为了葬夫,长得也水灵的很,尤其是那位柳寡妇,听说才刚过们,还没来得及拜堂,夫家就没了!我见犹怜啊,正想着找机会去安慰安慰她......
咳,说正事,今日你嫂子应下了净虚老尼......我严肃的批评了她,并且会一直跟进此事,断不会让她逞势作强的!
唉,平白因为你,让我养成了书写记事的习惯,也不知是好是坏!
另外,你老丈人,咱们的姑老爷要进京了,已经派了人去路上接,听说带的东西挺多的,说是黛玉妹妹的嫁妆......说打这里,我总有中隐隐心痛的感觉,好似平白错过了什么大机缘似的,你应该懂得,就像自家丢了二三百万两银子的那种心痛。
但我要提前申明,我可不是嫉妒你未来媳妇儿的陪嫁哈!
平儿进来了,我就不多说了!
......
“二爷,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好文墨了?”平儿掀开帘子,看见贾琏正在合上封页,屋里尚有墨香飘散,一时好奇问道。
贾琏笑道:“爷,这是写给老二的,免得他回来不认账,有了这个,也就不怕他了!”
说罢便要准备收起来,却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转身向着平儿吞吐的说道:“嗯,你先出去一下,爷......这边有点不方便!”
平儿被贾琏一番异于平常的操作逗得噗嗤一笑,只觉她家二爷今日怎么那么可爱呢!
又不是女儿家,还什么方便不方便的!
一边想着,一边依言退了下去!
贾瑛这才又将小本本放回了屉柜中,似乎依然觉着不踏实,又取出来放到了柜顶,还用几侧旧书压着。
做罢这些,复才拍了拍手,心中感觉安全可靠!
随即转身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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