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行来他遇到许多有趣的人,从这些人身上,都看到值得让他敬佩的地方!
在贾瑛看来,他们都是内心纯粹的。
冯恒石、傅东莱、林如海,他们都是这样的人,为了自己心中的信念在坚守着,甚至不惜为此付出生命!
杨佑、李小保同样也是纯粹的人,他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行事只凭本心。
就连那个流连于烟花胡同的徐老二,也勉强算得上是这一类人了!
唯有他,他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不像这些人那么真实,披上了深深的伪装!
等到了会宾楼,贾瑛在李小保直欲吃人的目光中,走到了苏幼微身侧,递给她一份贾府的门贴,并叮嘱他,今后若有难处,可去贾府找贾琏帮忙!
又用挑衅的目光看了一眼李小保,这才打马向着翰林院而去!
自从他受伤之后,翰林院便给他放了长假,没有具体的期限!
贾瑛为人实在,假期没结束前,自然不会跑到翰林院修史,只是如今他离京在即,还是要去翰林院露一露面的,不然他怕那些整日钻在史书典籍里的同僚,真个就把他给忘了!
还有傅斯年、褚大宥这些在他受伤期间来探望过的人,总是要拜别一番的!
不知不觉中,他在京城也有了除开贾府之外的牵挂了!
“贾修撰,可有日子未见你了,你的伤好了吗?”
才刚进翰林院的大门,便有翰林院的同僚向他打招呼!
贾修撰,假修撰!
听着里里外外的别扭,大好的心情一扫而光!
贾瑛敷衍式的向众人问候一番,便向翰林院正厅而去,好不容易来报道了,总的在上官面前露个脸不是!
结果,乘兴而进,败兴而出!
夏言入宫侍讲去了,顾春庭依旧是陪皇子读书,徐遮幕不会来,侍读褚大宥去给庶吉士授课去了,从未见过免的侍讲去户部提翰林院讨要欠了两个月的薪俸去了!
大乾的户部,银子一如既往的捉襟见肘,替傅东莱默哀三秒钟!
贾瑛遂向典藏阁而去!
“留白兄,你可总算是知道来了!我还以为你都忘了自己是翰林院的官员这回事了呢!”
傅斯年欣喜中夹杂着苦涩,向贾瑛诉苦道。
“你是不知道,你与冯兄二人先后休了伤假,可夏大人分派下来修史的任务,却不肯给减少半分,整整十天啊!那十天里我吃喝拉撒睡都在典藏阁,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冯兄给盼来了!你可倒好,养伤样了将近二十天,赶紧来接我的班,哈欠,困死我了!”
傅斯年将贾瑛拉到桌案后,将他按坐在椅子上,拍了拍手掌,一副神色轻松的模样说道:“这里就交给你与冯兄了,且容我告两日的假,回家好好补补觉再说!”
另一边冯骥才也是一脸疲惫的模样,见贾瑛进来,他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却没说话!
傅斯年整日待在典藏阁,对外面的事情不大清楚,可他不一样!
虽说他受的只是轻伤,可夏言依旧对他很是照顾,只让他按时上值下差,回家修养!
贾瑛被皇帝绶官的消息,自然也传到了他耳朵里,心中自是免不了妒火丛生的!
两人同为翰林,同时入值禁宫,共同经历了那场宫变,还都一起负了伤!
虽说他的伤......
可那也是货真价实的受伤啊!为何嘉德只赏了贾瑛一人,而自己......
贾瑛有些不忍心打击傅斯年,可他终究是要面对这个现实的,晚痛不如早痛,痛着痛着也就习惯了嘛!
“傅兄,你难道没听说吗?”
傅斯年不解道:“听说什么?我已经半个月没怎么回过家了,冯兄来了之后,我也只回去过一次!”
贾瑛轻叹一声道:“我即日就要离京了!”
“离京?你一个新进翰林,离京去哪儿?”傅斯年惊讶道。
当下贾瑛将去湖广的事情,与傅斯年简单分说了一遍。
傅斯年听罢后,一脸欲哭无泪的模样!
“傅兄,能者多劳,我知道你能行的!”贾瑛忍不住出声安慰道!
“你走!赶紧走!别让我再看到你!”傅斯年半作嘶吼半作哭泣道:“你们休假,我加班,如今你升职了,我还是加班!老天何其不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