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敬看着贾瑛一脸求知的欲望,轻轻一叹道:“贾珍他们都是一副混吃等死的相,又没什么大志向,我索性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却没想到咱们府里又出了你这么一个不安分的!唉!上次见你时,我便看出来了,所以才会嘱咐你绶官之后再到我这里来一趟!”
贾瑛静静的听着。
“咱们家东西二府,原本都是公爵,可到了太爷那一辈,却因为站错了队,又经辽东兵败,便被降了爵,那时我也与你一般年纪,一样的意气,心中不甘家门就此衰落,却没想到......”
等到贾瑛从大殿内出来时,贾蓉他们已经在外面候了快一个时辰了!
“二叔,太爷这边可还有什么交代?侄儿一并回去料理妥当!”贾蓉迎上前来问道。
贾瑛挥去脑海中方才与贾敬的对话,轻轻一叹,向贾蓉道:“没什么吩咐了,回吧!”
贾府这边却是一片喜气洋洋,西府的一众女眷,除了老太太,也都过来了,这会儿正在院子里听戏闲话呢!
贾瑛先是去见了贾家的一众爷儿们,那里还有几个外客需要见一见。
如今他也步入了官场,必要的人脉关系,还是需要培养的。
再者说,贾家的一众男嗣,有官身的也就那么几个,琏二的官儿还是捐来的,他既是东府的二爷,又是正儿八经的翰林,没道理在这种场合都不露面的。
见贾瑛过来,无论是贾府的男嗣,还是其他几家世交府里过来的,都纷纷起身见礼。
虽说贾瑛如今只是正七品的官儿,却没有一个敢小看了的!
甚至,贾瑛也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别人看中的人脉关系!
贾珍依旧是一本正经的装着一副笑脸,不愿让外人看出他们之间的嫌隙,贾瑛自然也不会再这种场合上,给贾珍难堪,依旧是兄友弟恭的一幕。
勋贵之中的几家旧交也都派人来了,只不过冯府来的是冯紫英,牛继宗也只是派了嫡子过来。
贾瑛却是向二人打问起了他们家里的情况!
却听冯紫英说道:“也该是庆幸,朝中接连出了几档子事儿,今上也就下了旨意,不再深究罪责,只是罢了家父他们的现职,一应散官爵位,也都保留着,前两日才刚从大理寺的大牢中被放了出来,确实也遭了不小的罪,但到底事情是过去了!”
贾瑛闻言也点了点头,若非朝中百官逼嘉德下了罪己诏,冯唐、牛继宗他们罪责,绝不可这么轻易的就被揭过了!
李恩第这个老狐狸,看似什么都不争,可还是牢牢的将开国勋贵一脉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贾瑛复又与几人闲话了一番,便有向着会芳园而去。
却正巧碰到了黛玉几个姐妹在院子里赏花。
远远见了贾瑛过来,黛玉和宝钗二人却向两旁躲去,缀在人群之后,却不近前,只余探春几人上前打招呼道:“瑛二哥不再前院儿,怎么到园子里来了?”
贾瑛微微一笑道:“可用过饭了?听说府里请了几班子小戏,你们怎么不去听戏?”
“用过了,只是在厅里待着烦闷,方才出来园子里逛逛!”探春回道。
贾瑛复又看向人群身后的黛玉,正巧碰上黛玉偷偷看来的目光,四目相对,黛玉脸色霎时变得殷红,急忙将目光移开!
贾瑛起了调弄之意,行至黛玉身侧,故作不解的问道:“玉儿妹妹脸红什么?可是吃了酒?”
几女闻言也都看了过来,心中俱都纳罕:“这还是她们认识的那个林丫头吗?”
从来只有她挖苦别人的份儿,却从未见到过,性子要强的林丫头居然也会脸红。
只是这是为什么呢?
众女不解其意,唯有另一旁的宝钗,眼神之中闪过一抹失落。
看着黛玉正如四月里桃花粉润的模样,心中落寞不已,老天似乎偏要与她开玩笑一般,明明没有可能的事情,为何却先给她希冀,再叫她绝望呢!
黛玉被众人盯着更是不自在,俏眼一瞪贾瑛,羞怒道:“可是我前生欠了你的,只顾拿我打趣,让姐妹们笑话我,定是觉得我好欺负罢了,宝丫头也在这里,怎不见你打趣宝丫头来?”
嘴里说着,心里却又想到了贾母那晚与她说的那些话,再看贾瑛俊逸的面容,心中却有一丝激动,像是懵懂的少女的心,初逢春色。又觉得此刻自己的想法似乎有些羞耻,热意直扑双颊,通红!
再看几个姐妹目光中惊诧,只觉再也没脸见人,嘤咛一声,转身落荒而逃。
末了还留下一句:“再也不理你们了,只知道取笑我!”
声音如银铃悦耳,听在贾瑛心中却是微微一荡,直呼要命!
这还是个丫头,一颦一笑就如此噬人魂魄,销人身骨,若是年纪再大一些,身子再长开一些,那还了得?
众女尽皆一笑!
唯有宝钗,面容上的笑意有些牵强,更多的还是失落。
见贾瑛带着笑色的目光从众女之间游过,似乎想让他能在某一处多停留一刻......
只是贾瑛却唯有所觉,更不知道他与宝钗之间尚有一段牵扯!
只是想众人问道:“可见过珍大嫂嫂?”
探出指了指园子另一边的花厅道:“珍大嫂嫂正陪着夫人们闲话呢!”
贾瑛遂辞了几女,向花厅而去。
花厅,在西府两位妇人的注目下,尤氏不解的看向贾瑛道:“瑛二兄弟,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要搬出去住了?”
贾瑛自不愿让尤氏没了面子,让外人听了,只当她这个做嫂嫂的嫌弃自家小叔子。
只说道:“原早就定好了的,去年年底就让伍叔他们收拾老宅了,一来哪里毕竟是父亲留下来的,二来,我如今也已成年了,又入朝做了官,不能总再府里叨扰珍大哥与嫂嫂,男子汉,总是要成家立业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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