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瑛看着满面冷色的贾珍,心中冷笑不止!
这一套手段,使在贾蓉身上或许有效!可他贾瑛却不是贾蓉那种骂不还口的性子!
只听贾瑛冷冷一笑道:“珍大哥不必与我细数这些家常!你虽是一府之长,可曾真正关心过府里的一应开支?你且去大嫂嫂哪里打听打听,我进府里这几个月里,可曾领过府里一钱银子,再来与我说教不迟!说我不怕伤了兄弟情分......我若是不把兄弟情分放在心上,还真懒得与你在这里纠扯!”
贾瑛退掉了府里的一应供给之事,贾珍其实是知道的,他此刻不过故意装着不知,拿接贾瑛过府居住一事说事儿呢!
此时被贾瑛驳了,他一时还真无话可对!
却又听贾瑛开口道:“我也不与你在这里拍桌子吵闹,省得惊了内堂的大嫂嫂!我既然敢如此说,自然有我的道理,我且问你......”
贾瑛盯着贾珍的双眼,悠悠说道:“那簪子你放哪里去了?”
贾珍听罢,神色一变,有些吞吞吐吐的说道:“什么......什么簪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贾瑛气急道:“你当真以为自己做的丑事无人知晓?还是你觉得自己把簪子藏得严实,即便与大嫂嫂同住一个屋檐,她也不会发现?”
贾珍听罢面色一惊,转头看向内堂,又看了看贾瑛,犹豫一番,还是起身向内堂走去。
尤氏正与丫鬟叙话,见贾珍突然进来,起身问道:“瑛二兄弟走了?”
贾珍摇了摇头,只道:“昨晚我换下来的旧衣裳在哪?”
尤氏不解为何,却回道:“在耳房榻上放着呢!”
贾珍便急身转向耳房,走出两部,却又回身问道:“可有人动过?”
尤氏摇了摇头道:“还未曾来得及吩咐丫鬟收拾,可是有什么不妥?”
贾珍心中顿时一轻,摇了摇头道:“没事!只是袖带里装了件要紧的东西,是人托我带给瑛二兄弟的,我却一时给忘了,今日他来方才想起!”
尤氏便道:“我让丫鬟去取来!”
贾珍摆手止道:“不必,我自去便可!”
说罢,便径自去了耳房,尤氏见贾珍这般模样,也没有冒然跟了去。
耳房内,贾珍一阵翻腾,总算是找到了簪子,心下这才松了口气,复又将簪子塞进了袖口,这才又往外厅而去。
见贾珍神色轻松的走了回来,贾瑛冷笑一声道:“原来你也知道害怕?我只当这府内无人能让你在意的呢!”
贾珍面色有些尴尬,不过也只是片刻便恢复了平静!
只向贾瑛说道:“你嫂子的品性你也是知道的,这府里却是少不得她!”
贾珍对尤氏还是有感情的,若不然以尤氏的出身,便是续弦,也轮不到她做宁国府的当家主妇!
若贾珍只是贪图尤氏容貌,完全可以纳了做妾!
贾瑛嗤笑一声,看向贾珍道:“你可还要继续抵赖不认?”
贾珍却问道:“是不是瑞珠那丫鬟告诉你的?”
贾瑛闻言,神色一怔,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反问道:“你觉得,哪个丫鬟有胆子背着你与我这个不远不近的‘二爷’说起这种事情?”
贾珍面色这才好看一些,却又向贾瑛说道:“我不知你是如何知晓此事的,想来即便问你你也不会说。只是你既有今日此举,怕是也不愿此事传出去,或是让你嫂子知道了去吧!”
眼下的贾珍总算是可以正常交流了。
贾瑛先是摇了摇头,复又看向贾珍道:“那要看你怎么做了!”
“什么意思?”贾珍疑惑问道。
“我只是想告诉你,大老爷虽然不在府里,可也不代表你可以任意妄为!能制得住你的还有许多!你可听过一句话?”
贾珍沉着脸道:“什么话!”
贾瑛一字一字咬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贾珍盯着贾瑛看了许久,才哀叹一声说道:“我若说我只取了一根簪子......你信吗?”
贾瑛撇了撇嘴道:“你知不知道笔录是怎么做的?时间、地点、人物、作案动机及手法、以及事发经过,这些都先交代清楚了,至于信不信,那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去考虑!”
贾珍脸灰如土,冷冷的说道:“你是非要将我的脸面踩在脚下,按在地上,才甘心吗?”
面对贾珍带着威胁的语气,贾瑛仿佛没有察觉到一般,只说道:“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就行!”
贾珍最终还是将事发的经过与贾瑛分说了一遍。
“这下,你可满意了?”
贾珍平日里最爱面子的一个人,如今却是彻底的被贾瑛给撕碎了!
贾瑛也知道,今日之后,自己与贾珍的关系,恐怕要降到了冰点,他在宁府,也不可能再呆下去了,不过万事总是有得有失,想要达到目的,总要付出一些代价!
“我知你此刻心中恨极了我,你大可放心,过了寿辰,我便搬离宁府!自不会碍了你的眼!簪子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