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城,今日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天,盐政衙门的兵丁疯了一样的拿人,扬州城里大大小小的盐铺都被他们光顾了,就连一些米粮店都遭了劫。
扬州的百姓们好奇的观望着,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可扬州的商贾们,却是开始害怕起来了。
士农工商,为何士始终排在第一位?
因为他有随时与你翻脸的资本!
他和你讲道理时,你觉得他和颜悦色,也不过如此!
可等他和你翻脸的时候,你才发现,原来你所依仗的一切,都像是空中楼阁,不过是个架子罢了,一触即倒!
阎府,几名华衣锦袍的商贾急的嘴里都快冒泡了,商人万事都讲究一个成本,如今他们却是亏大了,保不齐,连身家性命都得赔进去!
“阎老!你倒是说句话呀!林如海这么蛮干,难道就没人阻止他吗?那我等岂不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了?”
“就是!实在不行,咱们就认了吧!不就是重新摊派吗,扬州城也就咱们这些人有能力吃下去,也不怕别人来与咱们抢啊!无非就是少赚些罢了!”
“阎老,咱们也不能和盐政衙门一直这么僵着,他不就是想要银子吗?咱们这些年往出去掏的银子还少吗?别说让咱们接手几船私盐,就是让咱们捐输,那也认了!总比被林如海抄了家强吧!”
两淮的盐商们此刻再没有了往日高高在上的模样,面对盐政衙门的屠刀,他们温柔的就像一只兔子!
阎闵此刻心中也在后悔,不是后悔与林如海作对,而是后悔自己瞎了眼,与这么一群鼠目寸光,摇摆不定的人共商大计。
林如海的刀还没砍下来呢,就开始慌了!
不过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先安慰住这些人。
“诸位也都是风风雨雨闯过来的,大场面也见过不少,怎么这会儿一点定力都没有?”
阎闵在众人之中的威望还是很高的,随着他的话音一落,大堂之上终于安静了下来。
阎闵环视众人一周,这才施施说道:“老夫年岁比你们长一些,经历的事情也比你们多了一些,记得当年金陵城里也发生过类似的一幕,不过他们不是盐商,而是粮商!”
众人都不知阎闵此刻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却又不好打断。
“当时是河南遭了旱灾,朝庭要筹粮调往河南,可那年各地的年景都不好,粮食稀缺,朝廷派下来的督粮官筹不到足够的粮食,于是也如林如海今日这般,对粮商们恐吓打压,最后粮商们屈服了......可你们知道,他们最后的结局是什么样子的吗?”
“继河南旱灾之后,山东遭了蝗灾,于是督粮官又一次找上了粮商们,这次,却半点都不和他们商议,直接开口要粮!交了粮的可以活命,不交的,直接抄家!有一些粮商不愿二次交粮,第二天依旧被抄没了家产!那些交了粮的,却因为亏损惨重,最后也只能落得个家门破败的结局!因为朝庭为平抑粮价,不允许他们高价出售!”
说道这里,阎闵环视诸人道:“诸位可以此例,对比今日扬州的盐政!”
诸人闻言都默不作声。
却听阎闵又道:“至于言掌柜刚才所说的扬州城内无人能与我等相争一事......老夫听闻广州那边已经有一些人听到了风声赶到扬州城了!甚至还有入京打点的,只是被压了下来。还有山西的那些晋商,听说有几家已经把家都搬到扬州来了!”
“粤商如何且不提,我想问诸位,面对山西的那帮晋商,诸位还觉得无人能与咱们相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