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听了,心中松了口气,心道:“原来也有能拿住你的地方,看来我日后倒是少不得多用一用族长的身份了!”
他方才想罢,便听贾瑛又道:“既是我匡正不得你,那索性明日我便去玄真观里问问叔老爷,看他老人家管得管不得你这个贾家族长!”
贾珍刚兴起的小火苗,还未等烧旺,就被浇灭了。
心中感叹也是自己命苦:“这哪里是迎回来一个兄弟,分明就是一个克星嘛,还是专和我做对的!”
贾珍只能做尴尬道:“瑛儿这是哪里的话,兄弟之间怎么就匡正不得,只是......只是你到底也得给我留些颜面不是?”
贾瑛其实心理清楚,自己也只能吓唬吓唬他,还能真拉他去宗祠不成?
到了那里怎么说?
自己方才还同他媳妇儿一个屋里吃酒呢,虽说事出有因,但真要理论起来,礼法这方面也是过不去的。
想到这里贾瑛心里也来气,你说到底是多么混蛋的主儿,才能干出这种让自己老婆陪兄弟一块儿吃酒,自家却躲起来扒儿媳妇的门的荒唐事来。
若是当时自己没有被丫鬟的意外惊醒......焦大骂的可就成了自己了。
所以这事,他也不好揪着不放,只能对贾珍说道:“我这当兄弟的也没有拆哥哥的台的道理,给你留些颜面可以,只是......”
贾珍急忙道:“今后再不犯这种糊涂,若是再有,瑛儿再拉我去见祖宗不迟!”
贾瑛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有了今日的教训,想来贾珍也得安分一些,不至于再同秦可卿穿一些不清不楚的瞎话来。
这也算是自己带给贾府的第一次改变。
只要家里没问题,至于他在外头和谁胡羼,反而道不算什么事了。
贾珍又说了一番保证之类的话来,贾瑛这才放他回去。
同时也打定心思,自己也必须早早的搬出去,独立起来。
打铁还需自身硬,只有自己身正了,才有资格去说道贾珍。再者,以贾珍那脾性,自己今后若是真依靠宁府过活,迟早得被贾珍如同对贾芹一般,啐在脸上。
回到小院儿,齐思贤已经休息了,只剩老仆和喜儿等着他回来,他今晚又多吃了些酒,草草洗漱一番,便也早早歇了。
第二日,清晨。
温书,练武,就像贾瑛每日必做的早课一般。读书事关前途,武艺更是父亲留给自己保命的本事,二者都不能落下。
而齐思贤也不知是从何时开始的,每日清晨都会在贾瑛做完早课,练武收功后,便已将热水和毛巾准备好,再为贾瑛端来饭食。
贾瑛也同她说过,你只是客,不必做这些伺候人的。
只是如今看来,她未曾听进去。也是,像她这种聪明的,自然有自己的主见。
却听今日喜儿来报,有人来府上给齐姑娘送信。
贾瑛和齐思贤都感到纳罕。
贾瑛问道:“送信的人是谁?”
喜儿回道:“人是赖管家接待的,说是朝中傅大人府上的。”
“傅大人?”
齐思贤并不认识姓傅的高官,也未曾听父亲提起过京里有这么一位相识的,满目疑惑。
贾瑛看出齐思贤的疑惑,只说道:“拆开看看不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吗?”
齐思贤看完信后才对贾瑛说道:“信中约我今日过府一絮,也未曾说明是谁,只是落款写着‘东莱’二字。”
贾瑛却是知道谁了,说来冯师还给了自己一封举荐信,让自己有时间去拜会一番傅东莱。
却没想到,他还没顾上此事,傅东莱倒是找上门来了。
便对齐思贤说道:“是当今朝庭内阁大臣傅轼,傅东莱。”
顿了顿又道:“想来应该和你父亲的事情有关。”
贾瑛开始沉思起来,是自己陪齐思贤一同去,顺道拜访一下这位名震天下的东莱公呢?还是让府上派人只送齐思贤自己去呢?
从冯师的提醒来看,这位东莱公似乎对勋贵侯门有种天然的排斥,自己现在去合不合适?
齐思贤似是猜出了贾瑛为何犹豫,在一旁说道:“这位傅大人是知道我在贾府暂驻的。”
贾瑛心中顿时一明,心中不得不对齐思贤的聪慧感到佩服,她这种聪慧却与黛玉不同。
黛玉的慧重在才情。
齐思贤的慧,则在于谋事断人。
也可以看出,同是官宦家子女,家教风格却是全然不同。
当下贾瑛便有了决断,傅东莱既然知道齐思贤与自己一块儿,那就没有不去的道理,自己一个小辈,难不成还要堂堂朝庭大臣来请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