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人,身材中等,相貌平平,在胤礽看来,其最大的特点就是应该没有特点吧,在说的好听点,也就是不露锋芒,若是放到京城大街上,断然不会让人生出这是一名朝廷从二品官员的念头。
这是应该胤礽第二次正式与姚鹤年见面,这位工部左侍郎,相当于后世的部级单位常务副部长,也算是位高权重,虽然现在是在工部,但只要表现的好,未尝不能更近一步迈入尚书之位。
在姚鹤年迈入大厅后,胤礽就自然而然的恢复了常态-不苟言笑。
倒是九阿哥,虽然没有刚才笑的那样欢了,但依旧还是带着笑意,显然,在工部一段时间的历练,让他都混的较熟了。
可能这和他自身摆的位置有关,不窥视皇位,或者说,自知机会不大;所以就一直自说最爱赚钱一道,这样明朗的态度,反而让他能和官员走得较近一些。
“姚大人,您在工部一直负责就水利漕运之事?”
面对胤礽的发问,姚鹤年显得很恭敬:“回太子殿下,微臣自入工部后,便从主司做起,到了左侍郎后,就一直负责水利诸项事宜。”
“水利自古便一直是国家的重中之重,水利灌溉、河防疏泛皆是头等大事,想必压力很大吧?”
“微臣是自己请命的,依下官所见,水利就等同于人身体里的血液管道,通则不痛,堵则发病;如今朝廷年年在水利上拨重金,但实在是难受成效,微臣实在有愧。”
“还是那句话,水利之功,利在千秋,也非一人力能为,你回去能否写个详细的梳奏出来,包括你的建议想法,都可以一一道来,本太子想要好好学习一番。”
“谨遵太子殿下之令,微臣下去后马上就准备。”
胤礽这番说的很谦虚。
姚鹤年的回答也如其人一样,工工整整,让人说不出什么亮点,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但这样的人也是最难收复的,一个人有个性,有特点,有抱负,往往就可以针其所好,但这样看似普普通通,却能坐到朝廷大官的人,想要交心,非几日之功可成。
工部右侍郎甘国欧是早就向八阿哥投诚了的,一直紧随着佟国维的脚步;而姚鹤年虽然也是佟国维一手提拔起来,但据传,他并不喜好朝堂争斗,闲来无事就爱待在工部四大司之内,一头钻进土木、水利工程中。
但是也因为权力不够,很多意见建议都只能流于表面,不能被采纳,因为水利漕运一旦有用工,就会涉及到成百上千万两的白银所耗,这其中的道道......非常人能统御。
见姚鹤年退下了,胤礽喝了口茶漱漱口便起身道:“九弟,走吧,一道动身去虞衡司、制造库看看?”
一听这话,九阿哥直接在前边就带起了路。
一路上嘴也没闲着,边说好话的同时边不经意间套股份制的具体好处。
“你阿,你,是既想吃肉,又舍不得花钱,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这个道理你还不懂吗?若真想多赚一点,就多拿出点家当来,你放心,二哥不会诓你的。”
“哎,关键那么大一笔钱,照昨晚的估算,五十万两怕是不够。”
胤礽也不多说:“你自己掂量着办吧,反正好赖话都已告知于你”言罢,两人只见前面空地上,原木林立,不少工人在干着粗活,一旁也有些指挥的吏员。
这场景,就算是春天,也感受到了火热的气氛,像及了前世的工地,只不过把钢筋水泥换成了圆木黄土。
驻足没多久,就见远处的大房内冲出三人来,其中两人还是身穿着官服,另一人倒是有趣,直接一副工人模样,衣服具是麻布制的。
“微臣虞衡司司长付世京携左右司长,参见太子殿下。”
胤礽并未着急开口,而是先上下打量了一番。
为首自报的是司长付世京,其穿着和左手边的那人一样,两人具是官服佩饰着身,虽是得体,但和现在所处的场景显得很是格格不入,不知道是不是提前知道了太子要来,才弄得这幅做派。
右边那人就格外吸引了胤礽的注意,全然不像是官员模样,倒像是一名工人壮汉,挽起的袖口,露出了手臂上健硕的腱子肉,应该不是锻炼所致的,常年做工应该也能练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