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伍士皐乐呵起来:“报纸上是这么说来着,搁那些百姓眼里,搞得好像是官都贪、商人都是为富不仁一般。”
陈嘉鼎陪着聊了几句,就转了话题开门见山:“藩台召见,是有什么训示吧。”
“哪有的事。”伍士皐随手一挥:“就是本官前些日子忙,想想也有好些日子没和嘉鼎你聚过,难得今日没有琐事缠身,本官做东,今晚咱们老哥俩喝两杯?”
陈嘉鼎才不信伍士皐一大早把自己找来只是为了当面邀约自己喝酒,面上还是随口应了下来。
“好,难得藩台有此雅兴,下官一定到。”
伍士皐呵呵笑着,拿起桌上自己的烟枪,点燃后嘬了一口,吞云吐雾间好不自在。
“嘉鼎,你说这烟叶倒是奇特,所燃出的烟雾明明呛的紧,可吸到身体里,却让人宛如腾云驾雾般好生舒坦,缘何?”
陈嘉鼎忍住不适,微笑摇头:“下官才疏学浅,不通此道。”
“不来两口试试?”
“真不用。”
虽然被陈嘉鼎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伍士皐却也不恼,只言道:“你不好此道,本官如此,会不会呛到你,罢了,本官也不吸了。”
“不用不用,藩台自便。”陈嘉鼎连忙言道:“下官虽不喜吸食此物,不过只是闻闻的话倒也无妨。”
伍士皐颔首:“这东西,有人喜欢也有人不喜欢,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嘉鼎不好此道,本官自然不会强劝,而本官好此道,嘉鼎也不好劝诫本官戒之,此便为君子。”
搞不懂伍士皐到底想说什么,陈嘉鼎便只是随口应和着。
“要说这烟叶,咱们广东这几年没少出口吧。”
东一榔头西一棒子,伍士皐又把话引申到了经贸上,陈嘉鼎跟着点头。
“是的,广州港这几年没少往外销售,深得南洋诸国以及阿拉伯人的喜爱。”
“既然他们喜欢,咱们不能因为某些人不喜欢咱们就不卖了,你说对吧。”
“藩台所言甚是。”陈嘉鼎随口说道:“所谓买卖,有买就有卖,市场需求嘛。”
伍士皐呵呵一笑:“本官不通商贾之道,却也觉得嘉鼎此言鞭辟入里,买卖买卖,确实如此,没有买方何来卖方?
不是咱们非要卖,而是有人上赶着想买,就说早些年朝廷废奴,这天底下的权贵、官绅包括你们商人,谁家里不缺些差遣?
是因为咱们想买,阿拉伯人也好、南洋人也罢,才上赶着往咱们大明卖奴。
东瀛的、朝鲜的、南洋的、阿拉伯的还有什么黑奴、白奴,还不是为了给咱们用,你说,要是咱大明禁止买奴卖奴,那还不得闹上一阵。”
陈嘉鼎实在搞不懂伍士皐到底想说什么,不过后者说的话倒是很有道理,就跟着应和。
伍士皐话锋一转。M..coM
“既然嘉鼎亦觉如此,那又为何要言行两端呢。”
此话说的突然,陈嘉鼎连连眨眼。
这都什么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