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不存在。
应该问陈云甫会让他们两人如愿吗。
逼着朱棣夜渡长江,偷袭金陵,是陈云甫这十五年来一盘棋中的最后一步。
所以,不是朱棣会不会走这一步,而是陈云甫要求他必须要走这一步!
常茂不仅放开了所有守备任由朱棣渡江,还很贴心的在燕子矶沿线留下大小船只二百余。
“朱棣会是傻子吗?”
在陈云甫家中书房,已经年老多病的宋国公冯胜出现在这里,并向陈云甫提出这一问题。
“从决定造反到今日夜渡燕子矶,所有的一切都是太师您为他安排好的,如此顺风顺水,他能不起疑?”
“换你,你会怀疑吗?”
“当然。”
陈云甫便哈哈一笑:“这不就行了,连您都怀疑,朱棣能不怀疑吗,就算他真那么傻,姚广孝可是个聪明人,我估计,姚广孝现在已经什么都算到了,知道这是我给他们挖的坑。”
冯胜明显脑子有些跟不上:“既然他们都知道这是坑了,还往里跳?”
“一个人的力量,是不足以扭转乾坤的,无论那个人是谁。”
陈云甫老神在在的喝着茶,此刻的他,已经将这三年来留的胡须全部光了个一干二净。
显得如此年轻,如此的意气风发。
“不是朱棣和姚广孝硬着头皮往里跳,而是我,是很多人逼着他们往里跳,其实到这一步,朱棣跳不跳这个坑已经不影响大局了,他只是想死的明白点而已,又或者说,他不服气,想临死前反抗一把,看看能不能来个死里逃生。
万一他靠着这一万多人真的攻克金陵,不就能手刃我报仇了吗。”
只带一万多嫡系夜渡长江,而把宋晟、王弼等人的十几万陕甘、辽东军扔在来安,说明朱棣已经知道自己身陷局中,所以不再相信宋晟、王弼等人。
来金陵,不过是临死挣扎罢了。
“算算时间,俞以丰应该也动手了,现在北平,已经重归朝廷的王化之下。”
陈云甫轻笑一声:“朱老四一家老小的命,现在都在我手里攥着呢。”
冯胜一怔,而后也跟着笑了出来。
“时局可是都在太师掌握之中,太师运筹帷幄,料事如神,老夫敬佩。”
“通知常有道、姜塘还有熊璟,把朱桢也拿下吧,收网了。”
陈云甫紧了紧襟口,冬夜的风吹的他很不适。
“宋国公也在京城修养两年多,想好去哪安享晚年了吗?”
“昆明吧,昆明四季如春,还是很不错的。”
陈云甫点点头,取出一份自己这段时间根据记忆着工部绘制出的前世亚洲地图,用笔舔过朱砂盘,在昆明落墨。
最后画了一个大大的圈。
包括麓川、八百大甸(今泰国中北部)、太古剌司(今缅甸中部)、升龙(今越南河内)。
“十年,十年内我替宋国公摆平这些地方,您和您的后代,永世在这做王。”
“这些地方,以后会有一个新的名字,叫越州,您,就是越王!”
冯胜起身,面向陈云甫单膝跪下抱拳。
“老朽,拜谢太师。”
陈云甫没有去搀扶他,而是走向窗边,仰望星空。
“四千年前,禹帝开九州、定华夏,这一世,我也要想学学禹帝,划一个新九州出来!”
千秋霸业、万世功名。
谁说为人臣者,就不能比肩秦皇汉武了。
“老大哥,我答应过你,我陈云甫一家永不会做篡逆之臣。”
“我陈云甫说到的事,一定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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