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叔英便笑着拍了拍这年轻官员的肩头言道:“汝初来乍到,刚刚从江西入仕金陵自然不识,这位啊,可是当朝柱国,吴中侯陈都御史。”
“他就是陈云甫?!”
“嘘,瞎喊什么。”王叔英连忙作势噤声,左右顾盼道:“士奇怎可如此无礼的直呼柱国名讳,须知尊卑有序,尤其汝还供职礼部,最应谨慎才是。”
“原采兄教训的极是。”这叫士奇的官员拱手受教:“寓记下了。”
王叔英满意道:“为兄举荐你入仕,汝当努力精进,好光耀杨氏门楣。”
那杨寓杨士奇便频频点头,随后扭过头看向那陈云甫离开的方向,呢喃了一句。
“这柱国好生神气。”
感叹完,那杨士奇便又匆匆迈步,礼部现在忙的厉害,容不得他发呆。
可不忙吗,等陈云甫赶到南郊禅让台的时候,一眼便看到任亨泰正手忙脚乱的指挥着应天府衙的差吏在铺放红毯、摆设物件。
“任部堂。”
陈云甫高声喊了一句,而后快步走过去言道:“这离着大典不还有十三天呢吗,现在就铺设红毯?万一这几日下雨岂不全都腐烂变脏了。”
“总要先走几遍仪程,统计一下时间吧。”
任亨泰忙的一头汗,也顾不上和陈云甫多解释,继续吆喝着:“慢点、慢点,那个谁,抓紧找人把祭鼎抬上去啊,楞着干什么,就是你。”
这是真忙。
陈云甫一时间突然有些尴尬,自己这个主礼官多少是有些多余了。
悻悻然的转身,正看到工部尚书徐本和通政使蔡瑄四处巡视而来,在两人中间还站着一位。
晋王朱棡。
好么,两个混功劳的正副使今天算是在这禅让台碰了面。
只瞬间,陈云甫便觉得自己不那么尴尬了。
“吴中侯也来了。”
朱棡自然也看到了陈云甫,不等后者开口,抢先一步出声打了招呼。
“下官见过晋王殿下。”
陈云甫随意拱了下手算是见礼,而后就笑道:“没想到今日在这里碰到殿下,眼下金陵城诸王皆至,殿下怎么不和诸王爷多聚聚,续一下手足之情。”
“续啥呀,有啥好续的,跟他们搁一块除了喝酒就是喝酒。”
朱棡和陈云甫并肩站着,仰头望向高耸恢弘的禅让台,感慨道:“时间过的可真快啊,一转眼,俺大哥都要当皇帝了。”
这话听起来咋那么酸呢?
陈云甫偏首扫了朱棡一眼,就见后者又笑道。
“说起喝酒,今晚孤设宴,想请吴中侯喝两杯,还望吴中侯赏光。”
“不了,今晚下官已有约。”
朱棡脸上的笑容一僵,复又恢复过来:“哈哈,吴中侯果然是性情之人,好,那就下回,明日如何?”
这咋还不依不饶的。
我有和你喝酒的功夫都不如回家陪媳妇孩子呢。
“明日再说吧,蔡通政,你来一下,本侯和你说点事。”
随后敷衍一句,陈云甫就唤来蔡瑄将这事岔了过去,人也走到一边,直接把朱棡晾在了原地。
陈云甫需要给朱棡面子吗?
朱老四都不好使,还何况他。
等到改朝换代之后,说句不好听的话,这些藩王都得看他陈云甫的脸色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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