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叹了口气,落寞的扭头离开。
先静静脑子再办案吧。
牢房外穆世群一直守着,眼见朱标出来,马上上前见礼,同时毫不犹豫的就将陈云甫之前来过的事汇报出来。
朱樉的案子由朱标亲办,那自然,这期间朱樉见过哪些人穆世群敢瞒吗?
给他八个胆子他也不敢啊。
“你说什么?陈云甫来过?”
朱标先是一惊,顿时愠怒。
这陈云甫自己还真是看错了他。
他来干什么?落井下石的吗?
这简直是在往他朱标和朱元璋的伤口上撒盐!
当下又重新进入牢房,气呼呼的冲朱樉言道。
“说,今天陈云甫来找你干什么的。”
“啊?”朱樉还在装傻:“陈云甫没来啊。”
“你还替他隐......”朱标刚想喝骂,突然咂摸着不对劲来:“你俩不是有仇吗?你替他遮瞒什么?”
“大哥,我们俩啥时候有仇了。”
朱樉现在就记着陈云甫给他支的招了,尤其是刚才看到朱标的神情便知道这一招确实好用。
自家大哥的脾气朱樉当然也清楚,心软是真的心软,自己再添一把火说不准还真能哭破朱标的心理防线。
朱樉现在觉得自己思路特别清晰,可他对面的朱标却是越来越糊涂。
陈云甫和朱樉没仇?
那陈云甫为什么害朱樉。
难不成是朱元璋嘀咕错了,人家陈云甫压根就没存这份心思,只是下意识说了一句。
毕竟案发的地方确实要离奉天殿更近。
情急之下随口一句也能解释的过去。
“你说你们俩没仇,那今日在奉天殿外,你为什么要提刀去砍陈云甫?”
“我过去之后,文武百官都冲我面礼,只有这陈云甫不理我,加上又被那狗日的蓝玉打了,气红眼之后哪还有什么理智,便想着把陈云甫也给杀掉。”
“你就因为云甫不给你问安就要杀他?”朱标气的破口大骂:“你算个什么东西啊,你、你简直不吃粮食、不当人子!”
“是是是,大哥你骂的对,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朱樉一味的认错,态度十分诚恳,而恰是这份诚恳招来了朱标的怀疑。
“老二,你什么时候那么老实了?”
想想自己打从进来,无论怎么说朱樉,后者都只是一味的哭泣认错,如此谦卑还是自己印象中那个狗看了都摇头的朱樉?
“陈云甫给你说什么了?”
见朱樉还要装傻,朱标顿时怒喝一声:“说,不然我现在就斩了你!”
生怕朱樉不信,朱标甚至将随自己一道而来的大汉将军叫了进来,一把钢刀直接架在了朱樉的脖子上。
“你无君无父,持刀冲击金殿,我若杀你根本无须宗人府置喙。”
朱标佯装杀机,森然盯住朱樉:“说!”
后者看朱标不似作伪,吓得腿都快软了,哪里还会藏着掖着,便直接把陈云甫教给自己的话全说了出来,最后还添上一句。
“大哥,你以后最好离这家伙远点,这家伙就是个超级马屁精。”
再看朱标,听后连退两步,先是低笑而后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不会看错云甫的,父皇,你错了、你错了!”
老大这是魔怔了?
朱樉困惑的直眨眼。
“云甫纯良、云甫纯良。”
朱樉不由分说就要拿刀砍陈云甫,陈云甫还能来诏狱教朱樉脱困保命之术,而不是挟私愤而行报复,这还不足以说明陈云甫的一颗纯良之心吗。
就如同朱樉复述的那番,陈云甫直言不讳的说他极其厌恶朱樉,只是因为不忍心看到朱元璋父杀子、朱标兄杀弟的悲剧上演,这才违心来救,为的,是报朱元璋父子俩对他陈云甫的恩德!
这样的臣子不叫忠臣,还有哪个臣子敢说自己是忠臣?
天赐的肱骨臂膀啊!
朱标越想越开心,遽尔又惭愧起来。
“云甫,咱险些错怪了你啊。”
越想,朱标心里越不是滋味,便命令撤下刀剑,带人离开,留下朱樉一头雾水的呆在诏狱。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去皇宫!”
去皇宫,朱标现在迫不及待的要去皇宫见朱元璋,他要扬眉吐气、昂首挺胸的告诉老爹,自己没有看错人,看错人的是朱元璋!
人家陈云甫压根就没有你猜疑的那般不堪,这可是天赐的贤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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