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易清正是突破之际,她阻止不了她做什么的。在这种夺舍的对象元气剧烈浮动的时候,正是她让易清的那具道体熟悉她的元气的时候。
兴冲冲地赶到了冰宫湖边,闫卿卿刚刚要放出自己的元气,让它们随着天地元气一起靠近易清,却不曾想,她自以为来的已经是很快的了,但在她之前,还有一人,早早的就来到了冰宫湖这一边,规规矩矩地站在林子外面,未曾擅闯一步,只是静静的守在这里。
看到闫卿卿这样匆匆赶来,那人抬起眼皮扫了一眼,无声地用手势跟她打了个招呼后,便再没有过多的动作,半阖着眼睛,依旧默默守着。
闫卿卿想要趁着易清突破的时候抓住机会,让九转道体熟悉她的元气的如意算盘,一路上打的噼里啪啦响。但到了这里,看到那个比她来的还早的人,她别说打什么算盘了,默默回了一礼之后,连大气都没有喘上一声,只是咬牙切齿的失望,还有一些慌张。
这易清住的地方,还真的是好,湖对面就是一竹师兄的住处。在这整个灵宗,有谁不知道一竹师兄人好?对那些优秀的仙苗,他见不到则已,见到了,必定是要关照嘱咐的。
现在易清这么大一个九转道体就在这儿放着,可以算是就在他对面住着,他哪里有不注意的呢?哪里有不关心的呢?
易清突破,她有她的途径知道,一竹师兄自然也有他的别人不了解的本事可以知晓。感应到易清在这里突破,二碎如此危险,一竹师兄一定会在旁边守着,一直守到易清成功突破,或者是失败的时候去。
有灵宗方方面面都是第一的弟子在这儿守着,她还能够做什么?闫卿卿不由的气恼,却又不能刚来就走掉,只能微微沉着脸,还要难受的摆出一副担忧的样子来,在林子外面站着,跟曲白一起守着易清。
话说起来,爹爹要她稍安勿躁,夺舍易清的事情,现在必须要放下,等到日后,再徐徐图之。这是因为易清现在的身份,不是什么九转道体,不是什么葬剑大陆的希望,是原一仙君记名弟子的这个身份,实在是有点儿高的。
曲白是灵宗年轻一代最优秀,最强大的弟子,他拜的师傅,是葬剑大陆上最优秀,最强大的仙君。原一仙君的寿命太长了,他虽然是灵宗的仙君,却也属于所有人类修士。他的修为太高,知道的也太多,这样一位葬剑大陆传奇人物的弟子,自然是不管走到何处去,都令人尊敬的。尤其,原一仙君并没有多少徒弟,他收的弟子,数量过不了一个巴掌。而且,就那么几个徒儿,命却都不长。曲白的几位师兄,都陨落在时光的长河里。如今原一仙君,只有他这么一个小弟子。正式弟子和记名弟子加起来,也就只有他独独一个。
所以,原一仙君的记名弟子,真真跟正式弟子没差到哪里去。冰宫湖这边的这处居所,一直都空置着,从来没人敢住进来,也都自认没那个资格。但现在易清住进来了,曲白也从来都没有说过什么。他的态度就表明了,他是承认这么一个小师妹的。
曲白本来就关照灵宗的这些优秀子弟,现在易清的身份如此特殊,不仅仅是得天独厚的九转道体,还是他唯一的小师妹,他只会更关照易清,没有忽视掉她的道理。
有这么一个曲白在,就已经够令人头疼的了。如果那位两千年都没有再露过面,他们灵宗的自家人都着实是不清楚到底还活着没有的原一仙君,他也在乎自己这个最小的女弟子的话,那她怎么办呢?
她能够倚仗的,只有闫家,但是闫家绝对不会为了她这么一个大小姐跟自家的原一仙君作对。如果不算闫家的话,她能够依靠的,就只剩下一个她的爹爹了。可是,她的爹爹怎么可能会是原一仙君的对手?
如果她的所有依仗都没有了,靠她自己去夺舍易清,她……能做得到吗?
闫卿卿下意识的就摇了头,侧眼看着在她不远处默默守着的曲白,她一副担忧的样子也装不出来了,眉尖蹙着,一颗空落落的心里,虚虚的全是再没有从前那样信心的不确定。
不行!要是夺舍不了易清的话,她要怎么成仙?她自己是修炼不到那种境界的,她必须得要一具注定成仙的道体……
闫卿卿的脑子里面纷纷乱乱,她的这些想法,易清不知。当然,即便她知道,她也绝不会去点醒闫卿卿——她已经对自己没有了半分自信,只想着靠这种旁门左道来修行,并且还自以为正确。这样的人要真的修成仙了,那就真叫怪事!闫卿卿即便是有了一具九转道体,就她这种可笑的心性,她也成不了仙!
在屋中,易清没过多久就自己醒了过来,她做事有分寸,尤其是对自己。头一次尝试这种自杀式的突破方法,易清不可能对自己下手太狠。她还担心自己昏厥的时间过长,醒过来之后已经来不及修复碎裂的灵台,因此造成或死或废的后果。
她醒来的时候,天地元气已经浸透她的灵台。易清刚刚恢复神智,就差点儿被那种丝毫不容她违拗和反应的本能的命令给控制。
她的本能在告诉她,让她赶紧自救!把灵台中的那些天地元气全部驱赶轰散,然后把已经隐隐有了裂缝的灵台赶紧修补完整。
这样的命令,自然是正确的,易清本来也就打算如此照做。但这命令来的太急太快,太坚决,几乎就要抹除掉易清的自我意识,让她像个木偶一样的照着这个命令做。
易清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但此刻,她尽力控制住了自己。就天地元气现在浸润她灵台的程度,还远远没到让她的灵台不堪重负,彻底崩溃的地步,她当然是要修补自己的灵台,但却完全没必要那么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