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合作当中,耍这样的心眼,也是情有可原的。只不过,你自己耍心眼,也就不能怪别人动手脚。左不过是大家争斗一番,最后成王败寇而已。赢了输了,都要认。
真庆幸,她现在跟着的,是赢的人。如果刚才曲白直接带着她跳入了这禁地入口,曲白大概还能够活命,易清的话,她觉得自己是没有一点点挣扎的机会的。
在旁边看着曲白往这杀阵之中丢入一道道阵符,易清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的学了起来。这样威力巨大的杀阵,曲白只是研究了片刻,破起阵来,便井井有条。
虽然这个人让她心里有些打鼓,但不得不说,曲白还是很厉害的。易清自己对阵法就有所研究,所以认真注意着曲白破阵的手法时,她才更清楚曲白在阵法一道上的造诣。
过得小半刻,禁地入口的杂乱杀气便荡然无存。曲白站了起来,像是没做什么一样的,回头看看易清。示意易清跟上他后,曲白便踩上一件棋盘模样的法器,整个人悬空站在了禁地入口。站了一会儿,确定没问题了之后,他才慢慢的向下坠去。
忍着那一股沁入骨髓的冰寒之气,还有在这种寒冷之中越发难闻了的羽毛烧焦的味道,易清跟着曲白,踩好自己的灵嗜剑,也慢慢的向下沉。
从入口向下,易清觉得大概还没有十米的时候,头顶的光源就断了。入口那些向周围滑开的石砖,再次全部严丝合缝的并到了一起。
黑暗将她包围,大概是这个地方乃一族禁地的缘故,易清根本无法在黑暗中视物,她看不到任何东西。踩着法器,她在原处定定的站着,没有出声,也没有去考虑曲白。她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等待着,等待着她能够看见什么的那一刻。
几乎就是在入口关闭的那一瞬间,易清便感觉不到寒冷了,那种令人作呕的味道,也渐渐远去。她没有等待多久,眼前就也亮了起来。让易清有一丝惊讶的,是哪怕入了幻境,她看到的,竟然还是同样的场景。
第一次进入断水孔雀编织的幻境,她看到了一个女子,被固定在两根柱子之间,然后被雷劈。这第二次,她竟然还是看到了那个女子,她还是在两根柱子之间,像是被无形的铁链拴着,根本躲不开也逃不掉的,只能任由一道道雷光,劈在她身上。
只是,这次有些不同的是,那个女子,在硬生生挨过了几道易清结合之前她遭雷劈的感觉想一想都觉得浑身又麻又痛的雷光之后,她突然看向了易清,视线毫不避讳的跟易清的眼光交织在了一起。
易清没有见过那么仇恨的眼光,仿佛那女子要用视线杀掉她,让她永永远远的消失在这世间,整个人魂飞魄散,转世轮回的机会都不会再给似的。
那女子就这样看着她,易清也就定定的给她看,她的脑中钻心的疼,但此时,易清却也顾不上那许多。她盯着那个女子,嘴巴张了又张,很想要问,却就是问不出来一句——你是谁?
易清不知,在幻境之外,曲白其实早就已经点亮了一盏灯。他手中端着一盏小巧的灯台,正面对着易清,借着那点儿昏黄的灯火,眼光莫测的看着他面前,在这样温暖颜色的光亮照耀下,睁着眼睛,眼珠跟脸色却都冷漠得像是要寸寸结霜的女子。
“你……是……谁?”
易清终于将这句话问出来了,在她说出话来的那一瞬间,禁地之中冰寒彻骨的感觉就又回来了,那让人实在不愿意多闻的味道,也再次充斥在她的鼻中。眼睛借着昏黄的灯火能够看清楚事物后,易清的视线落在曲白的后背上,半晌,才默默垂下。
“将这个戴上吧。你修为不够,刚入禁地就遭了幻境,这样下去,咱们走不到禁地深处的。”头也没回的将一颗碧绿珠子用元气裹着送到了易清的手边,曲白说完,就继续向下坠去。
易清并没有客气的将那颗碧绿珠子握在了手中,虽然也是一种凉,但却是那种令人浑身都可以舒展畅快的清凉的珠子,一入她的手,就将那种清凉感觉,瞬间蔓延到了她的全身。
手里握着那颗珠子,这禁地之中冰冷刺骨的寒气,最主要的是那羽毛烧焦的味道都减弱了许多。跟曲白道了谢之后,易清将她刚才在幻境中所看到的一切压在脑海深处,紧紧的跟着曲白,认真的注意着周围的所有情况。
曲白向下坠的速度非常慢,易清还惦记着禁地外头的两个公主的尸体,它们万一被人发现了,肯定会有断水孔雀到禁地里头来调查一下的。到时候,他们要是被逮住的话,她是可以完全不用算一个战斗力的,曲白只能靠自己。可他就算是再强,也没到逆天的程度吧,一群断水孔雀,他怎么斗得过?到时候岂不是要葬送在这里?
易清惦记着这些,而最应该考虑这些的曲白,却像是根本没有想过他再继续这样慢悠悠的下去,他们会有什么危险。
曲白的速度依旧慢,在易清看来,天知道是过了多久,她的脚才终于又踩在了地面上。
照着那昏暗的灯光,易清也发现了,断水孔雀一族的这处禁地,真的就只是直直的一个洞而已。到底了,好像也没有什么机关玄机,可以去什么密室藏宝库之类的地方。洞底什么都没有,除了灰尘,连一两棵生命力顽强的小花小草都不愿意长。
现在是不是还要做什么啊?他们这么费劲的下来,总不能毫无所获吧?
易清看向曲白,虽然她觉得这光秃秃的洞底,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供操作的地方,但是她的眼界就放在这里,曲白说不定有方法。
毕竟,断水孔雀一族总不可能真的供着一个洞来当禁地,这洞底应该肯定是有点什么东西的,只不过需要一些特殊的方法才能拿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