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对了,她这几十年真的是修炼的连脑子都笨了,以前在荧珑界的时候,她早就已经在书上看到,葬剑大陆已经突破空明的修士,是没有看书这样一件事情可做的。
他们只有可能是真的在清闲的时候,有那个闲情逸致的时候,翻两本书来看看,但是真要学什么的话,他们要学的东西,都在这样的玉简之中。
像灵宗这样的大宗门之中,稍微重要一些的知识,都绝对不可能出现在纸质书上。
槐山的藏书阁面积空间确实是不大,放书根本放不下多少,但是用来挂这种玉简,一支里面的内容不知道是多少本书的玉简,却也是能密密麻麻的挂一堆的。
易清和易三郎目之所及的几个窄窄的架子上面,整整齐齐的挂着一排排玉简。细细长长的玉简,挂在架子上面,乍一眼望过去,让人有种数不过来的感觉。要是把这些玉简里面的内容,全部都誊抄在书上的话,这槐山的藏书阁,估计会比上界山的修书院大上许多倍。
好吧好吧,是他们没见过世面!刚刚竟然还脑抽的觉得这槐山的藏书阁寒酸,寒酸个鬼,简直气派到不行好吗?
易清和易三郎好奇的在藏书阁里面转了转,不大的地方,人也不多,三两个手执拂尘的弟子在架子之间来回转着,清扫着玉简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检查着有没有玉简放错了位置——他们几个人的这活儿真的是很轻松,比朱砂堂里研磨朱砂的工作要轻松多了,至少是表面上看来。
他们几个人就是在到处走一走啊,手里的拂尘根本就是个摆设,压根看不出一点点用过的痕迹,全都新崭崭的。至于检查有没有玉简放错了位置……
藏书阁里面不多的一些修士,把玉简拿起来,往额头上轻轻一贴,或者是不贴,就在手中拿着。短短时间之后,他们的眼睛就从闭住到睁开,都没有挪过脚步。“读”过了玉简中的东西之后,就都轻轻的将玉简放回之前他们拿的地方……
藏书阁里面连个大点的声音都没有,应该无人敢到这里来捣乱,玉简从哪里拿的就放回哪里,地方又不用清扫,要那几个弟子干什么?
忌妒了一下别人清闲的工作之后,易清跟易三郎顺着窄小的架子往里面走,就发现在他们刚刚走进这藏书阁之后视线过不去的地方,格局跟人在门边就看见的地方还不一样。
里面摆着的是一个个只有人腿高的方架子,在架子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放着可以供修士打坐的蒲团。此时此刻,就有修士在蒲团上坐着,额头前方漂浮着一支玉简,静静不动。
那些修士的神色都不是很好看,眉间尽是清一色的皱褶,看着有些痛苦之色。还有刚刚在那些不提供坐的地方的远比人高的架子间“读”玉简之中的内容的修士,他们也都瞧着不怎么愉悦。
不过想一想,易清也能够理解。
把一本书从头看到尾,就算是过目不忘,一目十行,一页一页的干脆翻过去,那都需要一点时间。这些玉简,每一支里面都不知道有多少东西,修士轻轻的往手里一拿,也就是差不多一次呼吸之间的功夫,就能够全部接受。突然一下子进入脑海的知识量太大,不难受才怪呢!
易清有点跃跃欲试的想要体会一下这种难受的感觉,但她这次来就只是为了看看槐山上的藏书阁,根本没想着看“书”的。在她和易三郎能够去的区域转了一圈之后,他们两个人就又离开了。
把整个槐山上上下下能去、该去的地方,都走了一遍,确保自己以后出来知道往东面走是去哪里,往西边走是去哪里后,易清就跟易三郎分开了。
易三郎回朱砂堂,做完被分配到他手头上的工作之后,就去忙着突破化归,再度过化归初期。而度过了那个阶段的易清,在跟易三郎告别之后,她麻溜的就跑回了藏书阁。
她静悄悄的,长发从鬓边落下,半掩着两边脸庞。瞄瞄她身上墨蓝色的衣物,再瞅一眼她腰间的玉牌,在这藏书阁里面做着再也清闲不过的工作的一个弟子,没有很快把眼光收回去。
灵宗的修士多,像是两个字的名字,姓氏再大众一点的话,可能不止会有一个两个重名。但那是整个灵宗,在槐山以及周边的几座山上,别说是叫易清的,就是姓易的,已经到化归中期的女修士,也没有几个。这个刻了易清两个字的身份玉牌,在槐山上,肯定是独一份的。
看到了易清腰间玉牌上的名字,那手执拂尘的弟子,便一直悄悄的注意着她。他也只是从别的朋友口中听到这个人名,从来都没有见过,但是,他用过她磨的朱砂。对这么一个从小世界来的修士,他没有多好奇,但是今天,既然人都到眼前了,他自然是想多看两眼的。
上前去吃那九成九可能会吃到的钉子的事情,聪明人都是不会干的。易清安静的姿态,没有让她惹的什么人讨厌,她又有七景灵君护着,这种人,虽然没什么很大的必要去结交,但却也不好得罪。听说她的容貌是上中之上,他在旁边悄悄打量两眼就可以了。
不过,站在他的角度,他什么都看不到呀!这女子倒也是会保护自己,拿个头发把脸挡的严严的……不过这样,就更不容易让人反感了。
想要偷偷的看两眼美人,结果还看不到。那修士也是无聊了,转过眼刚想要走,眼角余光就看到易清抬起头,左右两边看了看,最后将视线定在他身上。然后明显的犹豫了一下之后,竟然迈步直直的向他走过来。
那修士的步子瞬间是一点都再走不出去了。只能看见背影和头发,要不就是一点鼻梁和下颌的时候不觉得,这真的瞧到了正脸,那张脸还真的是让人一呆之下心肝儿乱颤。
易清明显是要跟他说什么的,那修士也不好走,握着拂尘的手有些僵硬。易清向他走过来的姿态从容自然,又十分好看,他站在原地等着,原本只要站着就好了,此刻却总是觉得有种无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