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可以了？推到她面前做什么？让她磨吗？拿什么磨？手指头？

易清脑海中窜起一串问号，纪晓楠如果真的要让她来磨，她一时间还当真无从下手。幸好，纪晓楠把那小碟子推到易清的面前，只是为了让她更仔细的观察和感受。到底要怎么磨这朱砂，还是她来给易清做一遍，她的示范还没有结束。

“现在要静下心来，感受这桌子周围的天地元气波动。”纪晓楠这会儿都没有表现的很奇怪了，但她说完话，准备开始磨朱砂的时候，还是平复了一下心绪。足以见得，她心中依旧不甚平静。

确定自己已经不会在示范的时候出丑了，纪晓楠深吸了一口气，闭目站在桌边不动了。

也就是那一刻，易清立刻感受到了缓缓地朝她身边的桌子涌来的天地元气。那些天地元气涌过来，乖乖的照着纪晓楠的指派，在桌子的上空，慢慢的卷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漩涡。漩涡的底部，就在那个盛着朱砂的小碟子上。

均匀绵长的力量，一圈一圈的绕下来，小碟子里面的朱砂，立刻就有了变化。白色的碟子里，朱砂的变化清晰可见。它们像是在被一根看不见的手指搅动，很快就被搅成了一个更小的，形状完美的漩涡。

这个红色的小漩涡，因为一圈一圈的运动，正在渐渐扩散。就在最边缘扩散到了碟子边的时候，桌子上方的大漩涡，慢慢往高走了走，那眼看着就要从小碟子里飞出去的朱砂粉末，渐渐地又被聚拢到了小碟子的中心。

就这样，一散一收，总共十次，大约是半刻钟之后，易清惊讶地发现，那完全没有倒水的小碟子里面的朱砂，竟然渐渐有了些潮湿之意，不再一颗颗一粒粒的碎末乱飞，慢慢的揉和成了软趴趴的一团——像是在揉馒头，易清那一瞬间，只有这么一个联想。

纪晓楠花费了一刻钟，成功地揉了一个卖相并不算好的，塌的扁扁的，极小的“馒头”，在那“馒头”勉强定型之后，桌子上方的天地元气消散开去，纪晓楠也睁开了眼睛。

“这样就算是可以了，师妹试一下吧。用自身元气将其化开，里面寻不到任何属于我的元气，这朱砂就是能够用的。”

照着纪晓楠的指导，易清控制着自身元气，将那团起来之后，可能连她的小指头尖大小都不如的“朱砂小馒头”轻轻的碾开。

她到现在才有点清楚了，为什么刚才纪晓楠磨这朱砂没有倒水。其实，天地元气和修士自身的元气，就可以当水来用。

那“小馒头”被易清碾开之后，整个儿化在小碟子里面。就是略微有些粘稠，否则的话，已经能够沾在笔上画符了。

易清没有停下来，按着纪晓楠的吩咐，继续用自身元气慢慢的磨这朱砂。在纪晓楠说可以了的时候，小碟子里面盛着的，早就已经是一滩液体了。

易清操控着自身元气，用这朱砂在碟子里面画了两下。照她的眼光来看，白碟子之上的那两道颜色，真的是质感绝佳，色度又极纯正。

不过，依照纪晓楠所说，颜色好，不代表朱砂好，修士所用的朱砂，宁可颜色差一点，却万万不能有别人的元气掺杂在内。

按照修士的标准检查了一遍，易清也只能佩服纪晓楠。她的自身元气和这朱砂相接触，只感受到了天地元气。那些天地元气迅速被她的自身元气所同化，帮助她瞬间掌握了这些朱砂。至于纪晓楠的元气，易清是一点儿都没有感受到。

“师姐当真磨得一手好朱砂。”心中的确是佩服，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做到这种程度，易清也不吝啬她的赞叹。

“师妹过奖，朱砂堂里面，比我磨得好的人多得是。”谦虚了一句，纪晓楠这才算是示范完。

“其实，这朱砂算是有些稀淡了。我磨朱砂的功夫当真算不得好，如果是屠师兄，齐师姐他们，今日就能控制的更好些。”

“我只取了一点点朱砂，用的却是浸透了水元液的小刀。天地元气中的水元聚涌的太快，总是不好控制。日后你做练习，一次还是要多取一点朱砂，尽量少的用水元液。”

易清是到这个时候才终于知道了那小丹瓶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她也是厚脸皮，之前脑子里面还假设了一堆要让眼前这个人死得不能再死的结果，现在就开始求教，嘴皮都没有抖一下，话就说出口了：“水元液？师姐能否说的细一些？这水元液，有何用处？”

“咱们修炼……”

“来来，师姐坐下说。”有求于人的时候，易清热情的很。

“……结丹以下的修士修炼，都是一股脑的收归天地元气。但实际上，天地元气也是由许多种元气汇纳而成。像是灵君的话，精力都放在了修炼神识之上，对于自身元气，就要开始挑自己最为亲和擅长的一种开始修炼了。方方面面都想抓，可能最后一事无成。修士的心力和时间是有限的，专精一道，才是对的。”

“修士几乎都是修炼金木水火土五元之中的一种，例外很少见到……说起这些，我也并不是很了解了。槐山上有藏书阁，灵君和极有名望的真人偶尔也会开坛授课，师妹若是有时间，还是多去听听课，看看书，总是有好处的。”

“至于这水元液，就是修士炼制出来的格外吸引水元气的一种药液而已。研磨朱砂，用很是纯粹的真水，未免有些浪费了。用这水元液，天地间的水元自然干净浩广，修士也可以借此修炼，简直一举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