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清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承认她的确是在她的兵刃上面动了点心思。
她的神色依旧淡泊,不解释她为什么要这样做的原因,也不疑惑赵恪现在的模样,更加不畏惧这站了满擂台的筑基弟子。
那淡冷的样子,总令人觉得有一份了然在。
正是因为如此,才更让那个来问了她这么一句话的筑基弟子惊叹之余,心里隐隐的有一点发怵。
这易家人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赵恪的年岁是她的双倍多,现在跟这样一个小女子对上,简直是败的不能看了!
这擂台上的比试,规矩没有那么多。易清把自己的兵刃再处理一下,像这样的事,虽然肯定不会有多少弟子在自己的兵器上贴一块雪精胶,可根本就没有违规。
那个筑基弟子也就是过来问了一声,问完,连易清腰上的剑都没有拿起来看看,回头很是瞧不起的又看了看到这会儿才好像在慢慢回神的赵恪,跟围在赵恪身边的那几个师兄弟使了个眼色,就又走开了。
看过了赵恪的眼睛的那几个筑基弟子,看来看去没看出什么很严重的伤势来,最后都有些无语。将赵恪的心思揣摩出了个来龙去脉之后,这些师兄更是无语了。
他们一个两个的纷纷好奇地观察了下易清,最后,有那么一个说了一下结束语,也就是两句赵恪没事,眼睛一点毛病都没有,就是被雪精胶给冰了一下,短时间的不适肯定会有,但若是什么大的问题,那雪精胶连一点小的伤口都无法造成,所以,鬼知道赵恪为什么会反应那么大……当然,这句话是不可能讲出口的。
说完了结束语,这些筑基弟子就也走下了擂台,把决定权交给了易清和赵恪……意思就是,这场比试只是突然的一下打得太凶了,赵恪又做出了一副受伤的样子,他们这些师兄也都被唬到了,所以比试才暂停下来。
现在,这点小意外被解决了。目前的情况是易清还没有输,而赵恪,姑且也算他没有输吧。既然两边都没输,那自然依旧是要分出一个胜负来的。所以,继续比吧。只要赵恪脸皮够厚,那就继续比吧。
本来都以为这场比试肯定是要结束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发展,擂台下的弟子们又抖擞了精神,准备继续观看。不少筑基弟子,也都对这场比试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们也没有走多远,有一部分甚至就直接在擂台下认真看了起来。
台上终于没有闲杂人等了,易清看着一边眼睛还有些不自然,连带着半边脸都有些不自然的赵恪,开口道:“师兄真是好胆色。”
居然敢那么逼她!
易清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她在跟赵恪比过了一场之后,她每次看见这个男子,对方总是有一种已经想到办法怎样对付她的模样。她当时还心中惴惴,天下聪明人太多,眼前的赵恪一定不蠢,想出来对付她的方法,说不定会很难招架。结果……
她以为赵恪肯定是有什么底牌没有用出来,她以为赵恪之前跟她的那场比试说不定就是试探,她以为赵恪是看出来了她的路数,并且已经有很大的信心克制了,她以为……她怎么也没想到,许家调教出来这么厉害的工具,一着急竟然是打算用旁门左道在擂台上赢她!
赵恪用真本事跟她斗,输了赢了,她都从他身上学了东西。一点点对对手的尊重,她是肯定会给他的。
易清所说的尊重,就是以后他们再次碰到的时候,她可以赢得稍微慢一点,柔和一点。但是现在,易清没那个想法了,等她再厉害些,她要在擂台上打到赵恪颜面全失!
这男人,他不用真本事跟她好好的比,在这擂台上跟她耍心眼!而且,一上来就这么猛,直接是要断她所有的路呀!他们以前没有什么仇怨吧?至于他赵恪一上场就骗她重伤他,然后被赶下山?
这种人……她今天就让他知道,她到底是不是一个最多就是经历传奇一点的小姑娘?现在,他是不是也清楚自己有多可笑了!
赵恪几乎是从比试刚开始没多久,就开始将他整个身体防的密不透风,只留下他的一颗头颅,留下他的一张脸……他早就想要把她的剑往自己的脸上引。
那时候易清还真的不懂,想着这是不是陷阱,想着赵恪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想法。她想了很多,但却没有看出来赵恪的真正心思。
一直是到后来,几乎贯穿整场比试,赵恪都不将自己的脸,不将自己的头放在心上,他的攻势越发紧凑,逼的她只能把剑往他的脸上招呼。
别人的弱点,自己找出来的,经过一千一万遍确认,说不定都是假的。别人自己送上来的,那几乎八成是假的。因为她自己,就是这么送过很多次弱点的人。
易清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觉得不对劲的,而一旦察觉了,许多事情就更容易看出来。赵恪的确是在诱着她攻击他的眼睛,至于那是为什么,易清从来都是个愿意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的人,不好意思,她很快就看出来了。
看出来之后,事情就简单了。易清有了防备,就开始寻思着怎么将计就计。
赵恪是要逼的她伤他,但是为了她这么个废物,真的让自己伤的无可挽回,赵恪怕就真的是个脑残了。所以,他一定还有补救的方法。只是,她这位有点胆色的师兄,难道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名叫意外的两个字吗?
既然他不知道,所以才这么有胆量,那她就让他知道了。她确实不敢伤了他,但让他记住意外这两个字,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