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声的回绝了易清的想法之后,宝儿几乎是跳着走在了易清的前面。
易清笑了下,跟在了宝儿后面。一个丫鬟咋咋呼呼地走在前头到底是不好,宝儿后来自然还是等上了易清,走在了她身后。看着易清的侧脸,似乎是没有以前她看到她的时候那样冰霜煞骨一般的冷,好像带着一点点温凉的感觉,不知怎么的,宝儿的心里就感觉静静的,一步一步踏在路上,似乎连脚下的路都格外的平稳些。
“小姐,你最近的时间怎么总是格外多些?”宝儿轻声问着,不是她觉得易清空闲出来的时间多,总是监视她让她没办法偷懒,是她觉得易清的改变真的挺大的。
以前,因为跟小晴还算比较熟悉,所以她大约清楚,连着十年,易清仿佛就没有从修书院里面出来过。但现在,易清还是会看很多的书,可她却不经常待在修书院里了。她总是把书带到鸣幽阁来看……顺带督促她……
想到易清监视她炼体的时候那凉飕飕的视线,宝儿的思绪都断了一下才接上。
嗯……在修书院的书塔里面,自然是除了看书就是在完全封闭的书阁中,照着书修炼了。跟前十年相比,易清最近似乎是懈怠了许多。
在鸣幽阁中,虽说她监视她的时候在读书,可她也不是一直都在读书,她经常会出去走一走,吃饭的时间也没有以前隔的那么开,差不多几天就会出去一回,而且还是到饭堂去吃,而且还一吃就是很久。
易清的变化让宝儿很是疑惑,易清沉默了一下,还是解答了:“虽说学无止境,但十年光阴,多多少少也能撑起一些资本。”
有了资本之后,就要分出来一点力气去做别的事了,因为,还有问题没有解决。光靠资本,解决不了问题,拿一个人的资本去和一个易家对抗,不要说是十年,再来十个十年估计也没用。而她想尽快解决问题,所以有点底气之后,她要再去借些人的力气。
她是废物,那是跟人们想象中天资纵横的她的未来相比较的。她以前太天才了,乍然一下变成了废物,好像似乎就一无是处了。但其实,她总比世间平凡的一个老百姓要强一点吧,她甚至要比东山府大部份的外院弟子更加强大。
他们有希望又怎么样?照样灵动不了。过些年下山去,小波小浪的一辈子。而她呢?她已经灵动了,目前看来,到筑基不成问题。
一个筑基修士,即便她不能再往前走一步,荧珑界的各方势力也是抢着要的。
十年的时间,她来充实自己,也让别人的脑筋清楚一下,看到她这个废物的价值。如今看来,别人清醒的很快,因为在好几年以前,她就能碰到刻意接近,抱着交好之意的人。而且那些人来头一般不小,大国皇室的,甚至青云堡的,北海珠岛的,都有。
只是那个时候,她没心思去回应别人什么。因为她没有让别人重视的资本,去任何人的阵营,也只不过是个无足轻重,被利用,被随意的下到这里发挥作用,挪去那边发挥作用的棋子。
那不是她想看见的局面!她一定不能很显眼,但是至少,要拥有差不多的影响力才行!否则的话,想要达到她的目的,多半就只能靠运气了!
易清从来都不敢把筹码压在她的运气上,所以十年时间,她几乎是废寝忘食,不眠不休的充实着自己。到现在,她觉得可以了。
别人要认识她,结交她,将她拉到自己的阵营中去,至少要先能靠近她才行。但前十年,她当真就没有走出过几次修书院,即便走出来,也是生人勿近的模样。别人靠近不了,什么交好之意都是白搭。现在她觉得自己有些资本了,她就出去,给那些人靠近的机会。
鸣幽阁,一个女修士的居所,不是很熟,没有特别合适的理由,别人怎么可能会来?所以,她自然只能略微比较频繁地去一下饭堂,再把吃饭的时间拖得略微长一点点!
易清把这一切想得很清楚,但她所想的这些,是不能透露给宝儿知道的。不要说宝儿现在才跟着她没几天,就是到最后,她真的已经完完全全能信任宝儿了,巫蛊之术这种事情,她还是不会跟任何人说,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哪怕一点点能揪出她会巫蛊之术的线索!
易清的话说的浅,但宝儿却是听懂了。易清没有修仙天赋,她自然是不可能永远待在东山府上的,有了些资本,她当然要为以后考虑。多认识些人,没有坏处。像她这样实力的修士,想来愿意招揽的阵营,也很不少。
而且,就易清这样的人,衡量她的价值的标准,又怎么可能只有实力?她都把易清的可怕之处看得清清楚楚,更不要说是那些常年浸淫在权势斗争,一双眼睛最是会看人的人了。
原来易清这是要为以后着想了,她就说,她这些日子怎么一下子松散下来……
有一句没一句的跟易清说着话,两个人散步一般的走到饭堂,准确的来讲是还没有走到,路上就被人看见了。
“易师姐。”
姑娘家总是爱俏的,东山府内院弟子的服饰是规定的,但那么一套衣服,圈不住一众女弟子爱美的心。在衣着上动不了手脚,她们就把心思都放在了头发上。
眼前的女弟子,头发梳得倒是简单,但发髻上簪的簪子,却是可爱又好看,跟她的人一样。鹅黄色的两串小枣大的绒毛团子,从簪子上垂下来,垂在她的耳朵边,毛茸茸的,衬的她一张小脸明亮娇丽。
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个男子,他们两人的长相,相似之处不少,估计是有什么血缘关系。
“见过师姐。”那男子也规规矩矩的问候了一声。
易清这两年听到的师姐渐渐的有多起来的趋势,所以她也没有那么激动,不知该怎么称呼眼前这两个人,她就只是点了点头,“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