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他,可以,但我有三个条件。”
“一、不管他要百姓做什么,决不可泄露是我们送与他的,只能说是他自己想的办法,而且他的事做完之后,必须马上动身。”
“二、我听说修仙界有个心魔誓言,发下誓言之后,若是违背,就会心魔反噬,走火入魔。他必须发下心魔誓言,保证自己不会出尔反尔。”
“三、上次浩劫之后,百姓损失惨重,短短两年,还不足以让国家恢复元气,五万百姓已经是极限。”
“只要答应我们,五万百姓,任他取用!”
···
半个月后。
五辆黑铁汽车先后排成一排,在平整宽阔的青石板上飞速行驶,每辆车里都坐着老老少少二三十口,孩子最多,几乎每个妇女的怀里都抱着一个牙牙学语的孩童。
在前面开车的,是两个兵卒打扮的人,甲胄在身,手边还放着两把刀。
坐在平稳的车辆里,车子里的成年人都昏昏欲睡,有几个中年汉子干脆就坐在座位上,仰着头,呼呼大睡。
车子里不光有一岁多的孩童,还有些八岁左右的孩童,要么趴在窗边出神地看着外面飞驰而过的景色,要么两两一起玩游戏,还有个扎着发髻的女童,正在认真地教一个幼童数数。
她先伸出一根手指:“弟弟,记住,这是一。”
一岁多的幼童哪里懂得这个,见姐姐伸出手指,还以为她是在跟自己玩呢,满脸兴奋地抓住那根手指,呀呀的叫。
姐姐抽出手指,又举起另一只手,同样竖起一根手指。
“这也是一,一加一,等于二。”
再竖起一根手指。
“一加二,等于三。”
从二加到十,然后从头再加一边,期间还数次抽出被幼童抓住的手指,逗的幼童咯咯欢笑,她却满脸认真,好像真的在教一个学生似的。
旁边的大人笑眯眯地看着孩子们,随意地拉着家常。
“村长,咱们这是要去哪啊?”
“皇上传下圣旨,说是仙长要做什么大事,选中了一些村子,其中就有咱们。”
“仙长选中的?”
听他这么说,周围人的兴趣顿时都被勾了起来。
上次仙长有大动作,结果他们的生活被彻底改变,现在仙长又有大动作,难道又有什么好事?
“不会是要选弟子进入仙门吧?”
“那也不对啊,选弟子,干嘛叫上咱们大人呢,不是说年纪大了就没办法修仙了吗。”
“那可是八阁居士,什么事做不到?”
“这倒也是。”
“娘,我饿了。”
“我也饿了。”
正说着,孩子们纷纷围了上来,叽叽喳喳的喊饿。
妇女们打开包裹,掏出肉干,馒头等干粮,递给孩子们。
一群孩子接过干粮,像是比赛似的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他们的母亲怕他们噎着,赶紧取过水囊,一边让他们慢点吃,一边给让他们倒水。
那个女童也在吃东西,但她吃的很秀气,一只手拿着馒头,一只手小心翼翼地翻着膝盖上的书,时不时地咬上一口。
她娘亲有些心疼地拢了下她的头发,说道:“秀秀,歇一会儿吧。”
女童抬起头,笑着摇头道:“没事的娘,我喜欢看书。”
罗阵在一开始就指明了,不分男女,必须统一接受教育,否则必然严惩,所以并没有出现只有男童上学,女童在家的情况。
大人们见小孩子们吃得香,不觉也有些饿了,也纷纷拿出干粮吃了起来。
吃了没几口,有个有眼力见的拿着几块肉干几个馒头和一些水,递给了司机位置上的兵卒。
“大人,您也吃点。”
两个兵卒点点头,接过干粮,道了声谢,也吃了起来。
馒头吃了一半,女童饱了,把剩下半个包好,揣进怀里,继续看书。
旁边一个妇女笑着说道:“也不知道你们两口子上辈子积了多少德,才生出来秀秀这么懂事聪明的孩子,听说上次考试,秀秀又是第一名,连城里老爷们的孩子都比不过她。”
“秀秀,你这么用功,以后准备干什么呀。”
女童抬起头,认真地说道:“我要好好读书,以后让爹娘过上好日子。”
“你看人家孩子,不光聪明孝顺,还勤快懂事,念书也用功,我家那兔崽子,要是有她一半省心就好了。”
“说不定以后还能当官,光宗耀祖呢。”
“别瞎说,女人哪能当官啊。”
“怎么瞎说了,以前女人还不能上学呢,仙长一句话下来,不照样去上学了吗。”
“各位嫂子,你们就别夸她了,再把她夸醉了。”
女童对耳边的笑谈生毫不在意,而是继续认真地看着膝盖上的书。
又过了大约一个小时,车子微微一晃,停了下来。
“到了,都下来吧。”
总算到了!
众人忍不住松了口气。
他们还是第一次坐车走这么远的路,虽说比骑马轻松,比坐马车舒服,但一坐好几个小时,也是够累的,现在听说到了,他们赶紧下车,活动活动身体。
孩童们更是兴奋地四处乱跑,他们还从没出过这么远的门呢。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山谷,山谷里面已经被平整好了一块空地,一个男子转头好奇地问道。
“大人,咱们来这到底是干···”
话没说完,只见眼前景色一变,空无一物的山谷之中忽然出现了无数的尸体,堆成了一座座小山,空地之中血流成河。
随即,寒光一闪,男子的头颅冲天而起,带他们来的兵卒满脸狰狞。
“为了我大洪帝国,请你们去死吧!”
一声唿哨,两边顿时跳出来数十名兵卒,手持利刃,封住他们的退路,不分男女老幼,大肆屠戮,尽皆斩首,一时间,哭声震天。
虽然有人抵抗,但农夫出身的他们,又手无寸铁,怎么可能会是全副武装的兵卒的对手,不多时,一百多人就被屠戮殆尽。
兵卒们收起刀剑,开始搬运尸体,按照某种规律,把尸首和头颅分开放置。
一个兵卒粗暴地抓起一具小小的无头尸体,尸体衣襟一松,掉出半个已经被鲜血浸透的馒头,还有一本被血污染成通红的书本。
馒头咕噜噜地滚了两圈,撞到了什么,停了下来。
是一个小小的女童头颅,扎着发髻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