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县衙后院,陈孟吉有种物是人非的错觉。
原本应该属于自己的位置上一位将军端坐。
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你居然还活着!”
“本……,下官本想跟崞县共存亡,只是又不甘心,想留着有用之躯平定流寇收复失地!”
“流寇?你确认是流寇?”
“崞县民风淳朴,当然是流寇煽动蛊惑才导致失了本性,干出打家劫舍杀官造反的勾当。”
“你把民变的起因定性为流寇祸乱也是无济于事,朝廷追究,你一样的难免菜市口一刀!”
此时两榜进士出身的陈孟吉再也没了读书人见武人时的矜持,也没了文官见武官的优越性,“扑通!”一声跪了。
语带哭腔道:“将军救命!”
“我为什么又凭什么救你的性命?那些因为你的无能死于民乱的数千数万人何辜?”
“只有将军您能够救下官,下官原献五万,不不,下官愿意献上所有的积蓄共白银八万三千两助饷!”
原本陈孟吉是想开价五万两银子脱罪,谁曾想黄毅根本不往这上面聊,言下之意是准备直接逮拿他解送京师。
县太爷顿时被吓住了,连忙跪下求饶,小院里埋了多少金银财宝他当然心里有数。
只要被丘八们知道了埋藏的地点,那些东西就肯定不属于自己。
所以陈孟吉一狠心,全都不要了,全部用来买命。
有几万两银子?
黄毅顿时来了劲,并不是他贪财,而是他需要银子买粮食,趁着入山西、陕西结合部剿寇的大好机会,弄几万甚至于十几万人口。
能够弄多少人口完全取决于手中有没有支撑这些人吃一年的粮食。
只要能够养活这些人一年,这一年里开垦播种土地的收获就肯定做得到养双倍人口。
古代耕一余一基本上做得到,兴和城、东山堡的化肥厂在熬制土化肥。
有了这种高效肥料,一亩田少说能够产出二百斤麦子,是明末北方平均亩产的一点五倍以上。
“八万三千两银子?你这官儿当得两袖金风啊!”
陈孟吉根本不介意黄毅的讥讽,小心翼翼道:“官场风气如此,下官其实并不贪婪。”
“一年能够弄两三万两银子的县太爷还好意思说不贪婪!”
“下官惭愧,但下官真的不是敲骨吸髓之辈!”
难道大明末年真的是无官不贪吗?黄毅搞不清楚,也不想搞清楚,他道:
“你既然承诺花重金助饷,那我就勉为其难拉你一把,待会儿你去跟监军商议一下。”
啊?陈孟吉顿时满头大汗,他的银子都用来贿赂黄毅了,哪还有银子孝敬监军大太监,这不还是死路一条么!
“将军,下官已经倾其所有,没法打动监军。还请将军为下官分说一二!”
“这种瞒上欺下的事情你和太监合作才是绝配,我就不参与了。”
“将军,下官真的拿不出银子了!”
这时黄毅才明白了陈孟吉的顾虑,顿时一脸鄙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