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如此,春风得意之时只觉得天大地大老子更大,从巅峰坠落谷底后,才开始总结,开始检讨,开始后悔不迭。
耿如杞心底在祈祷上苍垂怜,能够再给一次机会。
历史上的耿如杞含恨而死,现如今的耿如杞还能飞黄腾达。
也不知得到了教训的他是否痛定思痛,能够有一番作为!
耿七见到耿如杞,见以前威风八面风光无限的老爷头发蓬乱衣服破旧一脸憔悴,不由得悲从中来。
他“扑通!”一声双膝着地,流泪道:“老爷!小七来看您了!”
说实话,耿如杞家大业大,这几十年在他家干过家丁的前前后后有几十上百,耿七如果不说他是谁,耿如杞只会觉得眼熟,根本叫不上名字。
他问道:“你是从哪儿来?章衍怎么没陪你来?”
“小的是从兵部直接过来的,还没来得及见到二公子。”
耿如杞讶异道:“你从兵部直接过来?你怎么进来的?”
“有位公公安排了一个公公陪小的来,小的就直接进来了!”
耿如杞眼睛里有了光芒,急切道:“啊?你们难道走通了宫里的门路?”
他当然盼望能够重获自由,哪怕丢官罢职他也认了,一直在指点耿章衍和老管家走哪位大人的门路。
然世态炎凉,有些大人根本不肯见耿家的人,有些大人是礼物照收不误,提到事儿是否能够办成就是打打哈哈而已。
耿如杞何尝不知能够走通皇帝身边之人的门路最是有效。
可他是科举入仕,瞧不起太监,一直和文官抱团抵制宦官,哪里找得到大太监帮着美言。
所以听耿七说是一位公公安排宦官陪着来昭狱,耿如杞不由得激动起来。
耿七道:“不是,是小的去兵部送捷报之时恰巧遇见了一位身穿蟒袍的公公。小的觉得那位公公应该是有权势的,所以求了他。”
“啊?你求了,那位公公就答应了?”耿如杞懵了,能够轻而易举送人来诏狱探望的宦官应该是大太监,耿七怎么就能够求得动呢?
“是啊!那位公公还笑着对小的说,朝廷的封赏少不了!”
“封赏?对了,你去兵部报捷,什么时候轮到你报捷了?这是怎么回事?”
“是三公子立下大功劳,特意派遣小的来兵部送捷报!和小的一起来送捷报的有十好几个呢!”
“慢着慢着,你慢点说,老夫怎么越听越糊涂了,章华他还能立下大功劳?这是怎么回事啊?”
“老爷,是这样的……”
故事已经讲了许多遍,但是耿七讲给耿如杞听的不是故事,而是历历在目的真事,听得耿如杞如痴如醉,忽然间就仰天长啸。
他没有赋诗一首,而是高歌;“……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耿七连忙拉住耿如杞道:“老爷,大人们的奏疏不是这样的。”
“哈哈哈……,奏疏理所当然不能这样来,你说说看,奏疏是怎么夸大其词的?”
“老爷厉害,小的还没说,您就已经断定夸大其词了。”
“这就是官场的规矩,算不得什么,你赶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