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熕 婉儿和小王子来到身后,小王子无比喜爱的看着鹰儿,婉儿则经历了山寨中百骑失踪的案子,关心的道:“师父,那些百骑的田地,能够还给他们了吗?”
李彦道:“能,弓氏子弟侵占百骑军田,已经铁证如山,百骑家中的田地会被归还,还能得到相应补偿。”
婉儿开心了:“这么快?太好了!”
李彦笑道:“太子殿下向来是有决断的,出手时不会含糊,以前还苦于压制,现在真正监国,百骑求他作主,是找对人了。”
“那弓嗣业想要焚烧北市码头,恐怕还以为太子殿下要等百官入了洛阳,安顿好了后再查田地的情况,却不知道罪证都被掌控,已经结束咧!”
“他如果真敢烧了停在码头的船只,弓氏全族尽诛,一个都活不了。”
婉儿吐了吐舌头,小王子则奇道:“师父,那弓三郎如此疯狂,就为了毁灭证据?证据真的有那么重要么,太子真要灭了弓家,他就算毁灭了罪证,又能避免吗?”
李彦道:“当然避免不了,他如果烧了粮草的船只,别管有没有实证,都是必死无疑。”
“不过在此之前,和平治世,证据还是重要的,为的是稳定人心,给予旁人教育警醒之用,不教而诛,则刑繁而邪不胜,教而不诛,则奸民不惩,都不可取。”
“弓氏与关内各族来往较多,代表着不少世族的利益,贸然拿下,难以服众,所以太子不等入洛阳,先请动裴公,令他统左右卫,直取洛州军田。”
“将所有侵田的犯人拿下,其中包括蒙蔽消息的县令,摆出这份证据,各方无话可说,接下来怎么处置就看太子定夺,这是王道。”
小王子恍然,旋即苦笑道:“这也是大唐,吐谷浑行不通的,各部酋首对于羌民生杀予夺,哪管什么证据,你跟他们说道理,他们只当你软弱。”
李彦道:“这就是不受教化,逞凶斗狠,终非长久之计,你可以回去推动汉文化,筛选出一些可以能明事理的酋首,好好为你办事。”
小王子记下,刚要再请教,就见郑仁通举步而来,马上和婉儿站到一旁。
郑仁通倒是对两个孩子微微点头,来到李彦面前,正色问道:“元芳,老夫听府衙所言,你昨日清除的贼人有数百之多?”
李彦心想这点基础操作何必惊诧,颔首道:“昨日确实解决了一些贼人,以高丽和突厥人居多,人数虽众,但分散于各宅,并非军中精锐。”
郑仁通为之动容,彻底明白为什么这位期待刺客上门,由衷的道:“元芳不必谦虚了,这等犁庭扫穴,实乃神武!”
李彦道:“郑公过奖了,请看我刚刚收到的信件,裴尚书已至。”
郑仁通接过信件飞速看了一遍,再度动容:“太子殿下英明,田地重犯既拿,裴尚书又至,大局定矣!”
兵部尚书裴思简与洛州刺史郑仁通不同,刺史是行政长官,按律不可调兵,郑仁通之前调用军士,是职权外的行为,需要动用圣人赐予的节杖,等太子来东都后,也要上奏请罪。
这也是他之前明明收到冤情上述,却难以查清田地的原因,而现在裴思简一至,内外合力,大局已定。
郑仁通:“弓氏罪证已定,漕运码头安然,可包围弓府,拿下贼首!”
李彦知道,这位对于下令毒害他独子的弓嗣业,早就是恨之入骨。
而他对于那个动不动就想烧漕运码头的恶贼,何尝不存了必杀之心?
此时也不多言,直接就是一个字:“好!”
两人雷厉风行,带队出发。
不过到了郑府之前,李彦沉吟片刻道:“郑公,我答应了弓五郎,要尽力救出他的二兄,此次他在保护码头上功劳极大,我不想失约。”
郑仁通皱眉:“可万一那弓嗣业丧心病狂,真对他兄长下手,我们也没办法阻止啊?”
李彦道:“攻入府邸时,让弓五郎出面,或许有几分转圜的余地。”
郑仁通很想直接带兵冲入,狠狠泄愤,身为荥阳郑氏,若是不报复回去,日后也会被人看轻。
但既然李彦如此说,他想了想,还是愿意给这个情面:“好,弓嗣业和其麾下的贼子必杀之,其余人可以饶其一命。”
李彦道:“去码头上把弓五郎请来,就说接下来弓氏要由他当家作主了。”
……
弓嗣光在北市码头边的逆旅睡了一夜。
他生平第一次睡这么差的屋子,却是由于白天累得狠了,脑袋一挨到枕头就睡着。
迷迷糊糊之间,梦到自己的二兄破开窗户,摔在院中,挣扎几下,不再动弹。
恍惚间又变成了草上飞,仔细一看又是二兄的脸,顿时大叫着坐了起来。
正一身冷汗的喘着气呢,仆从敲门:“五郎!五郎!李机宜来请你回府当家……”
弓嗣光哦了一声,慢吞吞的起身,刚刚穿好衣服,突然醒悟过来:“你刚刚说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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