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郎君,进去后不要报我的真名。”
来到院门口,李彦淡淡的道。
弓嗣光露出我懂的表情:“一定一定!”
李彦接着道:“雪勒,将复儿和婉儿送回驿馆。”
小王子好奇的往里面探了探头,婉儿却从师父的语气里,察觉到一丝熟悉的案件气息。
她离开时,就有些依依不舍,暗暗发誓以后要真正帮上师父的忙。
而弓嗣光见两个孩子离开,不解的道:“李机宜,院子里很大,起初的聚会也与正常无异,毋须避讳的。”
李彦懒得理他。
弓嗣光觉得自己又懂了,嘿然笑道:“明白明白,这是要大干一场了,请放心,这位颜都知绝对不会让李机宜失望的。。”
李彦想了想,先了解一下情况:“长安平康坊原有四位最出名的都知娘子,不知洛阳有几人?这位郑娘子又是什么地位?”
弓嗣光赶紧道:“我洛阳有三位都知娘子,这位郑娘子排第一,她对于达官显贵并不热衷,对文人雅士十分礼遇,有许多名士朋友,常常通宵达旦,品诗清谈,洛阳的文人都以能参加颜都知主持的文酒之会,而感到荣幸呢!”
“听说颜都知的箱笼里, 贮满了要好客人的诗笺和字画,她把这些东西看成是无价的财富, 对金银财宝看得很淡。”
“她在都知娘子里, 绝对别具一格, 好似一朵出污泥而不染的青莲。”
眼见弓嗣光眉宇间溢出赞美之色,李彦哦了一声:“那不巧啊, 我不会吟诗作对。”
弓嗣光笑道:“李机宜不要谦虚了,你出身陇西李氏,又如此俊朗, 岂能不会吟诗?”
李彦看看他:“看来你真的完全不了解我啊,我从小在凉州长大,武功还行, 让我战场杀敌,毫无问题,让我附庸风雅, 办不到。”
弓嗣光怔住。
李彦道:“我是达官权贵, 不喜吟诗作对, 似乎恰好不符合这位颜娘子的喜好啊,要不我走?”
“万万不可!”
弓嗣光大急, 赶忙道:“其实刚刚有些话忘了说,颜娘子或许也喜欢达官权贵……”
正灵活地变通着爱好, 里面传来脚步声。
院门开启, 一个妆容精致的假母迎了出来:“五郎好!贵客好!”
弓嗣光窝了一肚子火, 立刻朝她身上发泄:“怎的这么慢?你是爬过来的?”
假母连连弯腰:“五郎饶恕,五郎饶恕,实在是院内还有客人, 我等不得不招待。”
弓嗣光神情顿时阴沉起来:“我来了, 什么客人还不走?”
此来又没有预约,颜娘子院内还有别人很正常, 但刚刚故意高声呼喊, 就是让里面的客人快快滚蛋。
李彦在边上, 倒是想到了那时武敏之府上恶奴吆喝,舒三娘子赶忙将自己和丘神绩、安神感从后门送走的场景, 然后丘神绩被堵上, 才有了后来的武敏之一案。
没想到昨日重现,如今居然是自己的到来, 把里面的人逼走?
屠龙者成恶龙了么……
如果不是因为天赋触发, 代表了里面有某种激烈的矛盾正处于爆发阶段,他想尝试一下能否提前阻止命案, 肯定掉头就走。
李彦暗暗有了决定:“烟花之地的争风吃醋,最是无趣,待会进去看看,如果是浪荡公子作死,那我就算是官方送一程……”
弓嗣光却特别熟练,挥了挥手:“让他们离开,别故作拖延,玩那套捧高踩低的欢场把戏!”
假母露出为难,低声道:“妾绝不敢在五郎面前假意推脱,实在是许多人在,有贵府的七郎,还有郑郎君。”
弓嗣光脸色终于变了:“郑文明今日也来了?”
李彦目光一动:“此人是?”
弓嗣光低声道:“郑刺史的独子。”
李彦恍然,这是碰上洛阳最高长官的儿子了。
洛阳有两个行政长官,县级别的就是洛阳令,州级别的就是洛州刺史,后者是正三品,货真价实的紫袍大员,所管辖的地方囊括周遭地域。
把首都的行政长官,也纳入刺史行列,似乎有些别扭,等到李隆基把长安所在的雍州升为京兆府,把洛阳所在的洛州升为河南府,洛州刺史自动变成了河南尹,地位就独立出来了。
这个职务后世应该很熟悉,比如鼎鼎大名的开封府尹包拯,虽然历史上的包拯,并没有当过开封府尹~
无论叫什么,在朝廷没搬过来的时候, 洛州刺史都是洛阳的最高长官,弓嗣光再嚣张, 一听这位洛阳最大的官二代正在里面, 也不禁露出退缩之意。
但他转念一想:“不对啊,我身边这位是李元芳,我怕什么?”
他看了李彦一下,见这位大佬并没有离去的意思,心立刻安了,马上威风起来:“郑文明在里面又如何?颜娘子今夜必须招待我们,进去!”
假母察言观色,察觉到是狐假虎威,顿时将注意力落在李彦身上,身子极为自然的转到这一侧,恭声道:“贵客请!五郎请!”
李彦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