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钦载沉默片刻,道:“有个事情交代你办。”
刘阿四道:“五少郎请吩咐。”
“明日上午,你来我屋里,与我配合一下……记住,等我睡醒了你再进来,我若还没醒,你打扰我的下场应该清楚。”
刘阿四咧嘴道:“是,五少郎若没睡醒,刀架在小人脖子上也万万不敢惊扰您。”
李钦载挥了挥手,让他出去了。
这一晚,刺史府内很不平静。
除了没心没肺睡得香甜的李钦载,阖府上下都没睡踏实。
裴申为了自己的前程拼命调兵遣将,差役们为了自证清白卖力地到处搜索,舞伎们为了自己的生死惴惴不安抱头痛哭,刘阿四等部曲为了李钦载的安危,整夜守候在他屋门外……
一觉睡到上午,李钦载神清气爽地坐在床榻上,伸了个懒腰。
屋门被轻轻扣响,紫奴端着木盆进屋,伺候他梳洗。
一切跟往常没什么两样,事发之前,紫奴也是静静地等候在门外,李钦载睡醒便进屋侍候。
今日也不例外。
李钦载微笑看着她,这个女人不错,心理素质这方面非常强大,三眼铳被抢走后,不仅还敢留在刺史府,还能装作若无其事,绝色倾城的脸蛋上写满了无辜,李钦载都忍不住要佩服她了。
“主人,奴婢熬了一点肉粥,不知合不合您的口味……”紫奴一边为他梳头一边轻声道。
李钦载转身突然握住她的手,深情地注视着她。
紫奴的手柔若无骨,手指修长又纤细,指甲上涂着几点鲜红的丹蔻,白皙与鲜红交织的画面,仅仅这双手都能勾起男人无限的欲望。
“好一双玲珑纤手,”李钦载由衷地赞叹道:“如此好看的手,用来跳舞熬粥可惜了……”
紫奴脸蛋儿一红,任由他在自己的手上摩挲轻抚,垂头羞涩地问道:“奴婢的手应该用来作甚才不可惜呢?”
“应该去拔萝卜啊,”李钦载赞道:“这是一双天生拔萝卜的手啊,对了,你们西域产萝卜吗?就是那种粗粗的,长长的,一只手握不住的,拔一会儿手就又酸又痛的……啊就萝卜。”
紫奴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李钦载不由失望叹气。
显然在未经人事的姑娘面前开车,车速无论快慢她都毫无察觉。
真怀念上辈子啊,公司里有个已婚大姐,嘴里的荤段子比男人还多,李钦载经常被她的段子弄得面红耳赤,明明也是吃过见过的伟丈夫,在她面前却无知弱小得像一只楚楚可怜的童子鸡。
“奴婢知道萝卜,主人若想吃,奴婢问问路过凉州的胡商如何?”紫奴柔声道。
李钦载笑着叹气,多好的姑娘啊,戏演得生动自然,完全是影后级表演。
最高的表演境界是什么?角色与本人合而为一,她就是角色,角色就是她。
良久,紫奴已为他梳好了头,李钦载突然道:“紫奴,听说昨夜你们在练舞,事发之时你的舞姿可还优美否?”
紫奴双手一颤,手里的梳子顿时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