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刘阿四重复,李钦载道:“哦,对了,城里没粮食了……嗯,不对,谁说城里没粮食?官仓不是有吗?”
刘阿四吃了一惊:“五少郎,官仓的粮食不能动,那是要交给朝廷的。”
李钦载淡淡地道:“并州大灾,天子已下旨免并州赋税,官仓的粮食不必上交,可以用来赈济百姓。”
“可是……就算动用官仓的粮食,也顶多只能支撑二十来天,过了这二十来天,并州城可就真的没存粮了,那些逃出去的粮商估摸已在到处散播流言,说您的坏话,以后没有粮商敢来并州了。”
李钦载笑了笑:“传我的令,先开官仓放粮,以平价对城中百姓售卖粮食,剩下的事我自有安排。”
刘阿四观察他的表情,却看不出任何端倪,只好抱拳离开。
没过多久,有部曲来报,有客来访。
李钦载看着跨进刺史府大门的金乡县主,神情不由一怔,接着眯起了眼睛。
美女确实是美女,论年龄才豆蔻年华,正是花儿一般的年纪,论容貌,比韩国夫人更胜三分。
可惜李钦载与她打过一次交道,这位县主态度太淡漠了,完全没有韩国夫人那般妩媚风情,说话也很不客气,更甚者,李钦载不知道哄抬粮价的案子里,金乡县主和她的父亲滕王究竟有没有参与。
李钦载迎上前行礼:“下官拜见金乡县主。”
金乡县主冷淡地道:“免礼,李刺史,今日我来只问一件事,并州城的粮商逃了,所有的存粮也被转移了,如今城中百姓恐慌,不知李刺史有何高见?”
李钦载茫然地道:“此事……与县主何干?”
金乡县主顿时气得柳眉一竖,怒道:“我和父王也在并州城中,我还是当今天子的堂妹,皇室宗亲,怎会与我无关?”
“你和滕王殿下住在晋阳行宫,又不会饿死,县主不必多管闲事吧?”李钦载不客气地道。
金乡县主一呆,接着大怒,声音都尖利起来:“闲事?你以为这是闲事?”
李钦载点头:“对县主来说,是闲事。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个道理难道县主不明白?”
金乡县主大怒道:“你以为我乐意管?大唐江山是我堂兄的,你让并州民不聊生,身为宗亲我怎能不管?再说,若非你是婕儿的夫婿……”
李钦载一呆:“啥?”
金乡县主一顿,然后怒哼一声,扭脸望向别出,俏容的怒色仍未霁。
李钦载震惊地道:“县主认识婕儿?青州崔氏的崔婕?”
金乡县主没好气道:“我与婕儿自幼便相识,我父常年带着我游历天下,认识婕儿很奇怪吗?”
李钦载仍然一脸震惊。
不过此刻他终于想通为何当日初见金乡县主,她提前离开韩国夫人宅邸,耐心地在府邸外等他,还告诫他并州水深,若不能处置不如趁早辞官回长安。
一个刚认识的陌生女人如此好心提醒,虽说语气有点冷淡,但终归是释放善意。
李钦载一直不明白她为何会好心告诫一个刚认识的陌生人,当时他有过无数猜测,还不要脸地觉得金乡县主可能暗恋他……
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她竟是自己婆娘的闺蜜。
防火防盗防闺蜜,被县主暗恋这件事,实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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