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陆远已经把话题讲到了这里,邢师爷的兴趣也陡然间上来了,要知道,这么多年来,他可是没少在农耕研究上投入精力啊。
于是,他不自觉地向陆远这边靠了靠,又略显激动地说道:“陆先生啊,你刚刚说的这个秋露白我虽然并不熟悉,但是这择优选种的方法我却是相当赞成的!
老夫以为,若真能不考虑恋秋晚熟这个问题的话,那么即便不用秋露白,而用其他的品种代替,那粮食产量也肯定能往上提升的。
其实在你刚刚讲述的时候,我就想到了一种叫作关公红的粟米品种,那个品种产量似乎也相当不错啊,不过我现在还没有仔细调查过,回头我可得找我的老友问问去了,哈哈哈哈,妙哉,真是太妙了!
另外,陆先生,我咋感觉你手里头还有什么绝招没亮出来呢?你还是快点跟我说说吧,老夫都已经等不及了!”
看着邢师爷那急不可耐的表情,陆远真是既高兴又无奈,于是,他朝着邢师爷抿嘴一乐,接着又讲起了下一个办法。
“刚刚我们说完了选种,那么在选种之后,可就要进行耕种了。
其实,关于耕种方面,这里面能改善的细节就更多了,不过,在这众多的细节当中,小生认为,最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农户们应该对粟米进行轮作倒茬!”
说到这里,陆远伸出双手,比了一下交换地手势,然后又继续耐心地讲述道:“说到这倒茬呢,邢叔叔,你有没有发现一个特别严重的问题?
那就是一旦某个农户在一片土地上连续种植了三五年粟米,那么这块土地上的粟米产量就会出现严重地下降,最糟糕的情况,粮食产量甚至会直接掉到五成左右……”
这一次,没等陆远把话说完呢,邢师爷就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啊——,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了。”喊完这句话以后,邢师爷的目光连续闪烁,因为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在福建老家种地的经历。
那时候,由于他们家住在山旮旯附近,土地干旱,水源稀少,根本种植不了稻米,就连小麦的长势也非常惨淡。
为了解决一家人的吃饭问题,爹爹便学着北方人的样子在家里种起了粟米,毕竟粟米这种作物极为耐旱,可以保持住粮食产量嘛。
邢师爷记得很清楚,头两年的时候,家里的粟米长势极好,收获也颇丰,爹爹和几个叔叔高兴得整宿整宿唱曲儿。
可是没过几年,那些地里的粟米产量就变得越来越低了,甚至有些土质不好的田地,每亩产量只能收到六七斗了。
见到这种情况,父亲和几个叔叔急得头发都白了一半。
后来,在万般无奈之下,爹爹便只得重新种回了小麦,他们家也再一次过上了忍饥挨饿的日子。
正因如此,每每想起那段往事,邢师爷便会觉得记忆犹新。
而今天,当陆远提起这一个问题的时候,邢师爷便意识到了面前这个让人无法形容的郎中,很可能会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