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是太后悔自己刚刚的莽撞了,甚至有那么一刻,他恍惚觉得自己已经蹲在黄州府的大牢里面了。
就在于总旗和候百户吓得心胆皆寒的时候。
李言闻却突然睁开了眼睛,他满是不屑地看了看面前这两个哆嗦成一团的军官,冷冷地冲着他们问道:“喂,你们两个,你们都叫什么名字?说给我听听,我回头碰到巡抚大人的时候,也好跟他老人家叨咕叨咕……”
听到李言闻这突来地一句质问,于总旗和候百户不由得相互对视了一眼。
接着这俩人“妈呀”一声,一个转身,就仓惶地逃出了李氏医馆。
其他人一看,领头都已经跑了,自己还待着干啥呀,于是,剩下的那些兵丁也都呼啦啦地从医馆里头跑了出去。
就这样,刚才还闹闹哄哄的李氏医馆,瞬间又重新归于了平静。
至于于总旗和赵百户,他们两个则是一口气跑了将近二十里地,才敢在码头边上歇下脚来。
等到于总旗缓过劲儿来之后,他冲着候百户就气急败坏地骂道:“你他娘的是不是一个傻子啊?什么人你都敢惹,你就不怕掉脑袋吗?
要知道,这里可是黄州府的地界,不是你那劳什子宜阳所,你自己想找死也别连累我们呀?
你瞅瞅现在,咱们事情事情没办成,还把人给得罪了!等将来回去的时候,你亲口去跟马大人解释吧,爷爷我可不陪你受这个罪了。”
说罢,于总旗向着手下的弟兄一招手,那些人一个个瞪着候百户就跳上了行船!
目送着行船离去之后,候百户一个人蹲在码头边上,冲着滚滚江水,失声嚎啕了起来……
现在的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去跟牛蓝山解释了,因为,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把事儿给办砸了!
话说,李家医馆之所以会相继过来两拨官差,这件事儿还得从牛蓝山身上说起。
自从牛蓝山在荆山脚下被陆远坑掉了全部家财以后,他就把陆远的名字刻在了自己的饭桌上,每天晚上喝闷酒的时候,牛蓝山都会借着酒劲指着陆远的名字痛骂一顿。
当然,在痛骂之后,他又会抱着酒坛子躲在墙角处痛哭一番。
如今的他,真的是有怨无处诉,有苦说不出,当初陷牛谷的那番遭遇他根本就不敢跟外人道,而现在面对着这徒有四壁的家墙,他也只能把所有的苦楚都往肚子里咽了。
他恨那个姓陆的卑劣郎中,他甚至想把陆远的脑袋瓜子给拧掉,可是,他现在真的是拿陆远没什么办法,因此,他也只能用喝闷酒骂陆远来解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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