疟疾的主要传播途径其实是蚊子,如今咱们这间隔离棚里是一个蚊子都没有的,你瞅瞅四周,隔离棚的边缘已经被我们用铆钉钉死了,门口也是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挂着蚊帐的,棚子外面我们点燃了艾草,撒上了雄黄酒,你们的身上也都每人带着一个驱蚊香囊呢。
所以说,只要大家能在这些棚子里悉心治疗,就完全不用担心再感染疟疾!
至于像你这种会反复发作的疟疾,将来等你病情发作的时候,你也按照我说的这个流程做一遍,那样你身上的疟邪就传播不出去了,大家也就不会再把你当成瘟魔了。
至于过去的事情嘛,就让它过去吧,只要你这次能认真地配合我的治疗,好好地回答我的问题,我相信,你的这个病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
这段话说完以后,陆远又用自己的大手轻轻地拍了拍那位老者的手背。
看着陆远那充满关切的眼神,那位老者瞬间便感到了一阵温暖,于是他把身子往上靠了靠,便声音坚定地回复了陆远一句:“好的,陆神医,我都听你的,你有问题就问吧,我现在的心情好多了,这一次,老夫一定不会再隐瞒什么了。”
见到老者的情绪终于缓和了过来,陆远也不想再耽搁了,毕竟后面还有近两百号人等着呢,于是他二话不说就开始继续问诊了:“这位老丈,你现在好好回忆回忆,你平时不发病的时候,身体都有些什么感觉呢?”
“不发病的时候……”老人完全没想到陆远竟然会问自己不发病时的身体状态,于是他赶紧重新整理了一下思维,一边努力地回忆着,一边对着陆远描述道:“我不发病的时候吧,倒是没感觉有啥特殊的,就是经常会怕冷,干点活就出汗,一天到晚总是犯困,陆神医,这些算不算啊?”
老人的这一段回答,顿时让陆远眼前一亮,于是他冲着那位老人便点头回答了一句:“算的,算的。”
接着他又转过身来对着李时珍叮嘱道:“刚才老丈的这一段描述你赶紧记下来,另外,在最后的备注的时候一定要标明:确诊为劳疟!”
“好嘞!”听到大师兄的吩咐以后,李时珍赶忙掏出脉案本认真地记录了起来。
就在李时珍仔细做记录的当口,那位老者又冲着陆远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那……,那陆神医,我感觉我这病发作的时候,好像比别人都要轻一些啊,这是不是说明,我的病情也比别人轻啊?会不会更好治一点啊?”
听了老者的这一句询问,陆远不禁轻叹了一口气,接着他便冲着那位老者一脸严肃地说道:“老丈啊,你以前是不是总觉得这病撑一撑就能好了呀?其实这样是不对的!虽然你每次发病的时候证状都比别人轻,但是架不住你会翻来覆去的发作啊!
这就好比别人生病挨得是快刀子,但你挨得却是慢刀子,说实在的,这慢刀子割肉,比快刀子更让人痛苦啊!
除此之外,像你这样的病症,反而是比别人更难去根儿的,所以你现在一定要配合好我的治疗,千万不能再抱有侥幸心理了,等这次病好以后,我会把此次治病的方子留给你,以后你若是再发作了,照我那个方子服药就可以了,我相信,只要你能坚持治疗个两三次,你这个劳疟就会彻底根除的。”
陆远这一番推心置腹的话语,说得那位老者是眼眶含泪,尤其是当老者听到陆远居然要把方子留下来了的时候,他更是激动得手都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