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直到三更鼓响,他们才总共劝动了二十多人答应上山,其他的人要么是犹犹豫豫的,要么就是打定了主意坚决不肯山上隔离。
甚至到最后的时候,郝书生和孔老大夫再去敲门,他们已经能从屋里面听到阵阵骂声了,面对此景,郝书生也只得拉着孔老大夫回总寨再想办法了。
回到总寨以后。
这俩人对坐在孔老大夫的客房里,一个个心头直叫苦,孔老大夫喝了一口已经泡得没味儿了的野山茶,稍微润了润已经干得不行了的嗓子。
之后,他就声音沙哑地冲郝书生说道:“我说小郝啊,你脑子活,要不你再想想办法吧,我这老脑袋实在是想不出主意了,哎——,我真没想到这个活儿会这么难,以前我帮山下那些百姓治病的时候,他们总是会对我笑脸相迎的,怎么今天,一个个却都板起脸来了,哎——”
听着孔老大夫这一声又一声地叹息,郝书生也是抱着脑袋直发愁:“孔大夫,你就别难为我了,跟你说实话吧,我要是脑子真灵的话,也不至于这么多年都考不中个秀才了,陆神医也真是太看得起我了,现在这个局面,我也是没辙了啊,你看,我这嘴都起泡了。”
“哎,我也是,嗓子都快冒烟了,刚刚我泡了一点菊花茶,回头咱们俩都抿两口降降火吧,这火一降,兴许醒醒脑子就能有主意了。”孔老大夫此时也是感到压力倍增。
“我说,孔大夫,你跟陆先生熟一些,要不,你再去跟他说说,让别人替替咱俩得了,说实话,我这人倒不是怕苦怕累,我就是怕咱们耽误了当前的大事儿啊!”
说这句话的同时,郝书生抬起头来满心期盼地看向了孔老大夫。
可是,听了郝书生的话之后,孔老大夫的心里反而打起了鼓来。
他很清楚自己之前是得罪过陆先生的,最近几日,陆先生似乎是看在自己尽心尽力照顾韩寨主的份上,已经不去计较之前的事儿了。
但是,如果这一次,自己再半路撂挑子的话,那陆先生说不定以后就不会再搭理自己了。
想到这里,孔老大夫咬了咬牙,心下一横,便抬起头来对郝书生说道:“小郝啊,我跟你讲,最近韩寨主一直在生病,总寨里面能调动的人马本来就不多,更关键的是,这其中也就咱俩还算识文断字,能够对山下的百姓讲一讲道理。
若是连咱俩都打了退堂鼓的话,那还能让陆先生怎么办呢?他现在也实在是无人可用了呀!所以说,照我看,还是咱们两个再想想主意吧,实在不行的话,明天我们就豁出去了,一家一家地继续磨,我相信,只要咱们的功夫用到了,总是能感动大家的。”
“哎,这都是什么事儿啊,怎么现在做点好事儿就这么难呢,你说,咱们这又不是想坑他们。”郝书生无奈地抱怨了一句。
之后,这俩人就又陷入了无边地沉默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郝书生的头发都已经抓乱了,孔老大夫新泡的菊花茶也已经喝干了,远方的天际甚至已经吐出一抹鱼肚白了。
看着天边那渐渐变红的朝霞,郝书生在昏昏沉沉之际,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在了梦境一般,那普照的晨光在他眼里,是如此的神圣亦是如此的缥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