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幽海界域连接云界的海域,辽阔的海面出现一道百丈宽的白色雾墙,这面雾墙像是从海水中升起一般,碧绿海水环绕雾墙四周。姬越与伊洛从云巅玉阙一路行来,通过各方打听推敲,才寻到这片太幽海极南处海域,听附近海岛上的生灵讲述当时这片海域突起浪潮,巨浪看似凶险却很快散去,便突兀的出现了这面雾墙。
一身红衣广袖的姬越站在古琴上,海风吹起衣袖猎猎作响,他没有开启灵力罩,闭着眼睛感受着强烈的海风迎面吹来,风撩起头发,他就像乘风远去的仙人。伊洛站在他身侧,海风撩起长裙,凸显出她纤巧的身形,一双美目盯着那道雾墙,摸了摸袖中的洪荒异兽卷轴,理智告诉她应该回去北岳,那里有数不尽的魂兽,还有供养魂兽的免费血肉,只需数百年,她便能收服南北岳的魂兽,到时她就有了独步四界甚至是三千界域的能力。
可心却在拉扯着她跟随姬越前往云界,不要离开他半步,不要让玉戈有可乘之机,不要让他独自面对身世的重担。事业与感情在较量,她在踌躇。
“入了这道雾墙,不管是不是云界,都会进入新的旅途,如果在北岳还有未了之事,”姬越张开眼,侧头看向伊洛,淡淡笑:“可自去追寻,大道长生不要为了我停下脚步,不要失去自我。”这是他第三次劝阻伊洛,生在宫廷,对于男女之情甚为敏感的姬越,知晓伊洛对自己的感情。只是让他不解的是,伊洛的这份情中有种莫名的执拗,就像在填补莫名的遗憾。
伊洛对上姬越的眼睛,他的眼很温柔,可那温柔太过平淡,像对一只可爱的幼兽的喜爱,这和她期待的感觉不一样,姬越还未对她动情,她转开视线望着雾墙沉默良久,深吸一口气,作出决定:“你说得对,修途漫长,我该追寻自己的大道,不能失去了自我。这些年来,我对你心意想必你都已明了。我不问你的心意如何,不若我们定下百年约定可好?”
姬越颔首,伊洛把胸口的不舍压回去:“一百年后的太幽望月日,我们在云端玉阙的望月台上相见,等待期限为一年。如果已陨落,请好友来告知一声,可否?”
“好,若我还在,定前来赴约。”姬越抬起手轻轻抱了抱伊洛:“你要顾好自己。”
伊洛伸手抱住姬越的腰身,紧靠在他胸口,听着稳稳心跳,鼻端的气息,泪水滑落:“不要为别人动心。”
姬越下颚靠在伊洛的头顶,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说了一句:“好!”
伊洛的心突然安定,不过百年而已,退出姬越的胸口,一挥衣袖转身踏风而去,她怕再做纠缠,心中的不舍更甚,只怕坚硬的心又会软下来。姬越目送伊洛的身影消失在远空,转身便要飞入那道雾墙,身形一顿,看向不远处的海面。
突然海底窜出一头巨大的红龙,带起巨大的海浪,它伸长脖子甩了甩头,溅起水花无数,玉戈紧抓住龙鬃毛,狠狠吼道:“西亭华你这头笨龙,你能不能先让我下去再甩?”
“你说什么?风太大听不见……”西亭华甩得更起劲,玉戈咬牙跳下龙背,踏浪而立。
西亭华见她离得远远的,便失去了逗弄她的兴趣,他望着远处的雾墙:“那就是去往云界的结界么?那是人类也是要去云界?”
玉戈回首看到静立在古琴上的姬越,心急跳两下,她身形一闪朝姬越飞去,西亭华偏着龙头看着玉戈:“你认识他?”
西亭鸣的身形出现在西亭华的身侧,拍拍他的龙头:“快过结界,不许显出真身!”
西亭华嘟囔:“我刚化龙,刚感受到做龙的快乐,”见西亭鸣眉头挑了挑,眉间的敕纹闪过光芒,化成满头红发的少年,扯了扯身上的衣袍:“不知道做人有甚快乐,各个个都学那两脚兽,不伦不类。”对于西亭华的抱怨,西亭鸣自动过滤掉,慢悠悠朝雾墙飞去。
玉戈立在一丈远的地方,满眼的惊喜:“好巧,竟在这里遇见你。”
姬越淡笑颔首,视线望向飘来的西亭鸣和西亭华:“玉修士要去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