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想，第一个出来反对便是西亭昱，他盯着牧隽，刀眉染上冷厉：“难道隽卿以为太幽敕文是作为儿戏的吗？还是觉得莫卿上神与你来说，不足以匹配？”

牧隽轻笑：“恰恰相反，莫卿上神于我来说，太过高攀。”

苍爵不赞同道：“师父能因隽卿修出情脉，便是与你相悦，怎能没有资格？”

牧隽虽然觉得众人在此讨论她与莫卿上神的感情之事，有点诡异，然而她心底有个声音总在提醒她的神经，小心！

“既无道侣之实，又无典仪之礼，而情无相悦，自是不能担着这名号。”众人盯着云霄，而他冷冷望着牧隽：“贸结因果，无掌控之能，却执意在此逗留，心生贪欲，心魔潜伏，修真于你来说，早无意义！”

牧隽起身双手捏诀，朝云霄行了大礼：“徒儿妄为，还请师父责罚。”虽然她满心委屈，但是云霄的面子要给，不能在此拆了他的台。

“何为修真？”云霄凤眼肃冷，殿上众人莫不降低存在感，生怕他的怒火蔓延到自己身上。

“修得真我！”牧隽老老实实回答，面上虽平静，但旁人看来，她窘迫异常。

“何为真我？”云霄音平气和，却直击牧隽神魂。

“真实自我！”牧隽褪去心中的诸多猜疑，以修者的赤子之心，回答云霄的诘问。

“你的自我可还在？”云霄面色稍缓。

“徒儿正在追寻。”牧隽低声回答。

“可寻到前行的方向？”云霄执杯垂眸，语缓面软。

“徒儿惭愧。”牧隽的头低了些许。

一息间，静寂蔓延，云霄轻嗅茶香，过了五息，云霄望向苍爵：“四界之战，实乃气运之战，唯有气运之子方能承担，太幽为何弃气运之子不用，却执意挟我徒，踏入四界因果？可是想瞒天过海，让她挡了那气运之子的厄运，好让那气运之子以上神真身，直上九天！”

牧隽慢慢抬起头，静望着云霄，试图在他的脸上看出些许的玩笑，却见他凤眼冷厉，目光如炬，直盯着苍爵，她的心瞬间沉到谷底。

苍爵面色僵硬，神情有了一丝狼狈，眼睛盯着几上的茶杯，不与云霄对视。

西亭昱的视线在牧隽、云霄、苍爵三人来回辗转，最后直盯着苍爵，满是疑虑：“太幽也有气运之子？”

“气运之战，自然是四界都已降下气运之子。”悾悾老头抱着法杖，视线在众人面上环视了一圈：“云界、尘沙、北岳三界内，世家鼎立，无一方势力独大。因此这三界背后的神族，各方角力，互不退让。唯有太幽，乃云巅玉阙的莫氏一族掌控整个界域。九重天上也从无可与之争锋的神族，这也是莫氏一族为何每隔两千年便会飞升一位上仙的根由。”

“可观星阁降下星文，说莫氏一族的下一位族人是在五百年后降临？”西亭昱摇头，降下敕文时，众修者都在观星阁，同睹星运天象图降下神敕。

牧隽慢慢坐下，垂眸盯着掌心的纹路，若一尊石像。云霄望了她两息，收回视线，垂眸不语。